蕭伯芝是走了,但是建州內部卻是炸了鍋。

“父汗!南蠻子如此無禮!莫如干脆豎旗吧!”

“是啊,大汗!南蠻子辱我等太甚,這一次可以忍,兩次可以忍,難道我們就這麼忍一輩子?”

赫圖阿拉的議事廳裡,努爾哈赤以下,右側是褚英、代善、莽古爾泰、皇太極、阿敏等子侄。左側則是費英東、額亦都、扈爾漢、何和禮、安費揚古等大將。一時間,只有十餘人的議事廳竄起極高的聲浪,很有掀翻屋頂的氣勢。

在這一眾激憤的人群中,除了坐在主位上,臉『色』陰沉的努爾哈赤外,只有皇太極靜靜的坐在自己的椅子上沒有發話。

待得眾人的怒火稍稍得到發洩後,努爾哈赤抬手指向了這位八阿哥“皇太極,你來說說,現在可以豎旗嗎?”

“回父汗的話,不可以。”

“八弟!你又在說什麼胡話?要我說,當初蕭伯芝那個南蠻子在邊境的時候,你就不該攔住二哥,直接讓二哥抽他一頓,他自然就老實了。”

不理會穿得像個皮球,一身邋遢的莽古爾泰,努爾哈赤繼續道“說說,為什麼不可以?”

“明國還沒有爛透,我們的實力還不夠強。”

“八弟,這次大哥也要說你的不是了!南蠻子還不夠爛?你看看遼東這些南蠻子,不管是鐵嶺、撫順還是寬甸,他們的將領誰不是見錢眼開?就說那個蕭伯芝吧,一開始來到赫圖阿拉的時候吹鬍子瞪眼各種挑刺,等到我們把女人往他房間一送,第二天說話的語氣不就軟了不少了麼?”

“是啊,八弟。一個蕭伯芝說明不了什麼,但是放眼望去,明國遼東的這些武將,哪個家裡不是錦衣玉食。可是他們手下計程車兵吃的是什麼?穿的又是什麼?除了少數的家丁,根本就是一群窮鬼、餓殍!我們建州確實日子也過得緊,但是父汗以下,哪個不能和士兵們同甘共苦?漢人裡不是有一句話嗎?上下同欲者勝!現在是我們佔住了這句話,而南蠻子離這句話越來越遠了!”

“八弟。”私下裡和皇太極私交最好的莽古爾泰也站起身來拍了拍皇太極的肩膀“除了兩位哥哥說的那些,你忘了?我們還有日本的朋友送來的新式鐵炮!”

“呵呵。”被三個哥哥一陣搶白,皇太極也不生氣,他站起身來,不著痕跡的讓自己的肩頭擺脫了莽古爾泰那隻指甲參差不齊,甲溝和手指上各種黑漆漆不明物質的右手。然後從厚厚的袖籠裡『露』出自己兩隻潔白的雙手,按照漢人的禮儀向大家拱了拱手“父汗,各位哥哥,各位叔伯,剛才大哥、二哥、五哥說的,都很有道理。但是如果我們在這個時候豎旗,西邊,老帥還在。南邊,寬甸那支軍隊,可是和遼東邊牆內的那些乞丐兵完全不一樣啊。”

由於沒有放棄寬甸,所以沒有遭到大規模的彈劾,因此,這會兒李成梁還穩穩的坐在遼東總兵的位置上。

老李這一年已經八十四歲了,根本就騎不得馬上不了陣。但是遼東鎮這會兒的人口已經超過了四百萬,只要老李在,以他在遼東多年的威信,真要拼了老命的話,隨隨便便就可以武裝十萬人出來跟建州打仗,而且這些人還會認真打!

而建州這邊呢?大約只有三四十萬人口,最大程度可以動員四五萬軍隊。

眾所周知,建州女真或者後來的後金、我大清,其根本政治軍事制度就是八旗,而八旗裡的基礎單位是牛錄。這是女真一種非常古老的社會組織名稱。

在努爾哈赤起兵並且不斷壯大的過程中,他將牛錄這一女真基層社會單位加以改造。每300兵設一個牛錄額真,五個牛錄設一個甲喇額真,五個甲喇設為一個固山額真——固山就是最大的單位了,因為每個固山都有不同顏『色』的旗幟,所以,固山額真就是旗。

在1610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