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孩子。”沈佳宜弱弱的聲音反駁。

她並沒有昏迷多久,下腹的墜脹疼痛把她疼暈後又活生生疼醒,每一次陣痛都是在凌遲,洗刷著她脆弱的神經,在聽得常清池要保大人的時候毫不猶豫的選擇了孩子。

常清池再也顧不得其他,甩開毓敏衝進了產房。

“七活八不活,這如何得了哦!!”常媽媽一手鮮血的站在原地驚慌失錯,嘴裡像失了神一般唸叨,看著衝進門來的男人,又驚跳起來:“哎喲,池哥兒你進來不得。”她想要把人推出去,卻被常清池避開。

“阿宜。”常清池抱著虛弱無力的妻子,看著床褥間的血汙,雙眼發酸。

十月懷胎,一朝生子之痛,為什麼這個痛不痛在自己身上。

都說男兒有淚不輕談,只是未到傷心處。

“清哥,是我不好,是我對不起孩子,對不起你。”這一刻,生死之間,沈佳宜為自己的固執後悔了,是她害了兩個孩子,還有生死未卜的弟弟,興許她再也見不到了,原本她想忍到上船,沒想到在今日發作了起來。

“不要說話,咱們以後還會有孩子的。”常清池把頭埋進沈佳宜蒼白得透明的脖頸,不想讓任何人看見他臉上的痛苦與脆弱。

“不,留下孩子。”沈佳宜卻是搖頭,大夫早就警告過她,她今後再難有孩子了,這兩個孩子來得不易,承載了她所有的期盼,她不想讓他們連看一眼這個世界的權力都沒有。

是她的錯,就該她來負責。

“不。”常清池搖頭。

常嬤嬤與那留下來的穩婆站在一旁看著,一臉悲傷,不時用袖子擦眼。

常嬤嬤嘴唇嚅沫:“七活八不活,生下來也是活不成的。”聲音之小卻引得身旁那個穩婆意處的眼神。

這人怕是有病來著,你主子快要沒命了,在詛咒小主子?

殊不知,在常清池與沈佳宜在室內生離死別之時,院子裡卻是鬧了起來。

毓敏把著門,一臉不善的看著蕭茗一行人,盧驛臣這個老東西找的人就是不靠譜,叫找一個他找為兩個來,有一個還偷偷跑掉了,如今公然領著外男過來,真是沒規矩。

小地方的賤民,不知禮數,不懂規矩,外男就想進她們主子的院子,沒見著裡面全是女眷嗎?當然,院子裡作為唯一男性的大夫已經被毓敏給忽略了。

毓敏眼神不善的看著眼前的小姑娘,哼!長得比她還小,男人都怕是沒見過,能是大夫?會給人接生治病?我信你個鬼,要是她是大夫那她就是太后娘娘。

別以你長得漂亮,一張狐魅臉像個妖精,肯定是來勾引她主子的。

她的爺是她的,誰也別想勾走。

是以,種種原因結合,毓敏拿出忠僕的本事,極其囂張的把盧驛臣罵得狗血淋頭,又指頭蕭茗吼叫,讓她滾,否則她要叫侍衛了。

毓敏油鹽不進,一群人臉色很難看。

蕭茗倒還好,臉色有些沉,惡主養刁奴,看來這家人的主子也不是什麼好東西。

陳方臉都黑了,握頭刀的手瑟瑟發抖,沒想到堂堂常國公府有這樣的刁奴,今日算是見識了,真想砍死這個不知天高地厚的丫頭。

最慘的是盧驛臣,當眾被一個小姑娘欺負,一張老臉變成醬紫色,感覺他一張老臉被丟光光了,真想找個縫鑽下去的,可是不能,只能低聲下氣的勸著:“毓敏姑娘,蕭大夫真是大夫,醫術很高的一定能治好郡主,請你相信我,郡主娘娘的身子要緊,還請你讓我們進去。”

說心裡,其實他也不知道這個小姑娘醫術如何,他就是想拉個墊背的。郡主難產而死,醫治不力?接生不力?他的責任就小了嘛!哦,還有這個毓敏……

郡主,原來對方是郡主,此時蕭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