易媽媽如此脫辭,讓汪氏看出了裡面的門道,板著臉佯裝生氣:“奴才怎麼了?難道奴才就不娶妻生子?你家兒子是個有本事的,人家姑娘排著隊嫁呢。”一連反問,汪氏的說法誇張了些,不過她知道村裡人有羨慕易家母子的體面。

易家人是蕭茗買回來的不假,蕭茗只對外宣稱易家是她的遠房親戚,劉家村雖然知道些卻沒有誰敢當著蕭茗的面說一句嘴兒,誰不尊敬的道一句易媽媽、易大管事。

別人興許不知道蕭茗有多少銀子,可她心裡明鏡似的,就那青山院是蕭茗拿真金白銀堆起來的,每日供應學生免吃免喝,十幾個先生每月束脩,她們幾個廚娘每月月銀,老頭子可管著帳呢,一筆一筆的銀子都是從易風手裡出來的。

如果蕭茗不信任易風,會讓他經手這麼多銀子?

奴才怎麼了?別以為她鄉下人沒見過世面,皇宮裡的那些大官都是皇帝老爺的奴才。有些人還哭著喊著給人當奴才喃,這是為什麼?因為銀子,因為地位唄!

不得不說,汪氏因著易媽媽一家對於奴才身份有了新的認知。

蕭家有多富,他們這些土裡刨食的人十輩子都掙不出來,哪個女人能跟了易風就是享福的命。汪氏暗嗟嗟痛心疾首,為啥她家小閨女沒和易風說過話,哪怕是在河邊站一會也是好的喃。

白白的便宜了劉瑜丫頭,她上杆子把著就想撈一份媒人喜錢。

她就不止一次看到過易管事和劉瑜在一起說話,雖然二人站得遠遠,中間隔著兩個人的位置,這可瞞不住她過來人的眼光。

她是在試探易媽,如果易郎情妾意,易媽媽點頭,這婚事成功了一半兒,至於蕭茗哪兒,她厚著一張老臉皮去說項,蕭茗心善,定不會反對的吧。

對於蕭茗,汪氏很有把握,反倒是劉瑜她娘,怕這個直槓槓的婆娘轉不過彎兒。

“你看劉瑜丫頭怎麼樣?也是瑜丫頭可憐,攤上那麼個前親事被冤毀了名聲,咱們都是知根知底的人,看著她從小長大的,我敢說整個村子裡就她最懂禮知規矩了,有又良善孝順。”汪氏這個誇有些口不對心,在她心裡自然是自家老閨女,只是暫時把第一的位置讓給了劉瑜嘛!

哪些進她門說親的媒婆子,頂著一頭大紅花張著血盆大口把人家誇得天上有地上無的,壞的都說成好的,為了銀子胡編亂造,一點兒也不實在。

她賺的可是實心錢,業界良心。

“夫人可別亂言,劉瑜姑娘是個好姑娘,嬌花一樣的年紀,只可惜我那不成器的兒子年歲大了,身份也配不上。”易媽媽慌忙搖頭拒絕。

一個良家子,一個是主子的奴才,怎麼能結親,於禮法不合。

蕭茗對她們一家有再造之恩,她們的所有的一切都是蕭茗賜予的,她們一家早就起誓要一輩子忠心於蕭家,至始至終她從來都沒有想過贖身還籍離開蕭茗的想法。

到於劉瑜,唉~

她的不幸遭遇讓他們多有關注,不忍心她受到的傷害,她還如此年輕,還沒來得及享受美好的人生,她不想她因此走上不歸路。

她們母子都是經歷過世間最難的路,知道這條路有多難走,所以她關心她,同情她,甚至有過那樣的想法,可這終是妄想,橫在他們身前的鴻溝是身份的差異。

陽光總在風雨後,希望她經過此次的磨練會變得更加堅強,會有更美好的人生。

而易風,終只是她漫長的人生中的過客。

“這有何不可?那些七老八十的老男人還要娶個妾回去喃,易風正值壯年的時候,你難道不想給他續個弦?蕭茗那裡我去說,她不會反對的。”汪氏激動起來,腳步走動幾步,似乎對易媽媽的拒絕表示不滿。

她的銀子要飛走了,這怎麼可以,這怎麼可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