蕭涵抱拳施禮,微微低頭,眼眸微瞼並不四處張望,身姿挺拔,如青如松,半點畏縮之態也無,淡然的語氣客氣道:“姑娘言重了,在下不過舉手之勞,路見不平,拔刀相助,相信每一位過客遇此事都不會袖手旁觀的。”

姑娘聽著這淡漠又疏離的語氣,秀目輕垂,讓人猜不透心裡神態。

她突然想起了那日的清晨,她睜開眼,那一瞥,那個站在陽光下的少年,身姿比青松筆直,凊俊有神,只一眼便烙印在她心裡。

“公子品行高潔,是人中君子,無論怎麼樣,是公子施以援手,琉璃謝過了。”少女琉璃說著,站了起來,緩緩下拜,盈盈一禮。

蕭涵見此,趕忙避開,連連道:“姑娘不必如此。”

兩人就這樣隔著屏風,朦朧的繡屏粉帳,相對而禮,畫面是那麼的唯美,又是那樣的客氣疏離。

此女正是蕭涵意外所救的敬禾公主沈琉璃,蕭涵雖不知其身份地位,但是觀其身邊環侍之人,屋中除了請他過來的姑娘,還有另一少女和兩個穿戴一絲不苟,表情嚴肅的中年婦人,門口又有二孔武有力的護衛在側,此人必是身份不低,又想到前有琳琅郡主送過來的謝儀,心知此女極有可能是哪家候門公府裡的貴女了。

他並不欲與之有過多的結交,以免衡生意外之事,如此這般語氣便越發的客氣疏離了,與之說話也只是一問一答,半點無巴結討巧。

沈琉璃……

明顯能感覺到對方的態度了。

氣氛微妙尷尬。

養病期日,她腦海裡無數次想起那個站在大樹下的玄衣少年來,沐浴著初晨的陽光,仿若是天外飛來的神只……

除了澈堂兄,她還從來沒有見過那樣風神俊郎的男子。

想著這些,少女的頭又微微低了一份,心裡不由自主的跳動著,眼神不敢再看屏風後的人影,脖頸都漫上了嫣紅之色。她把所有的心緒都埋在了心裡。

受禮儀教化長大的她又為此事羞惱,深知此事不妥,亦知將人請來更是有損閨譽之舉。

她只是坐在窗邊歇腳,隨帶欣賞窗外的繁華,無意間的一瞥,她巧不巧的看見了走進茶樓的蕭涵,不由多打量了幾眼,只是她這一的舉動被身邊的丫頭蘭櫻察覺到了,被蘭櫻擅作主張將人請了來。

這蘭櫻是她回宮後柳貴妃派過來伺候的人,因她上次的意外,柳貴妃藉機嚴懲了她身邊伺候的大宮女,甚至把人調離她的身邊,派了身邊得力的大宮女蘭櫻過來伺候。

琉璃雖生活在行宮,但哪裡又不知這柳貴妃心機。在後宮代掌鳳印,管理後宮諸事,因著孃家得力,又育有皇子,皇宮已是她的一言堂了。

她想著左不過及笄這半月,忍一忍便過了,不欲與其結下樑子。

只這大宮女過來她宮裡,規矩卻大得很,凡事都能做她的主了。

如今日這般,竟不得她準允便去請了她的救命恩人蕭涵過來,這其中用意真是可誅。

所以,幾翻言語之後,沈琉璃也有著請蕭涵回去之意,她不想因自己連累了蕭公子。

她心裡這般想著,便欲開口,哪知旁邊站著的蘭櫻目光一閃,卻先一步開了口,聲音輕脆,如黃鶯般歡快,她道:“自我家姑娘被救之後,只因受了驚嚇之故染了疾,在家休養數日方得痊癒,她在病中一直念著未能親自過來感謝公子的救命之恩,實屬憾事,哪曾想今日不過出門散心便遇著了公子,實乃幸運之極呢。”

蕭涵一頓,並未立馬答語,心裡卻想著這位姑娘的所言實乃不太妥當,當著他一個外男的面兒如此言語,莫不是在敗壞自家主子的聲譽。

他雖與琉璃姑娘只有一面之緣,但對方在他心中留下了深刻的印象,貞靜柔和,一言一行皆有風采,言行穩重,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