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來是在放風箏的,放著放著就玩泥巴去了,還玩得很開心愉快。

玩泥巴?一個權貴無雙的貴公子居然喜歡玩泥巴的遊戲,作為奶孃的婦人也很崩潰的。

所以,當著外來客蕭茗的面,婦人有難以豈止的羞辱感。

蕭茗:“……”呵呵,可以想像一個穿著錦衣華服的小少年在泥巴里打滾的畫面,這個畫面沒有任何的喜感,只有更多的悲涼哀傷。

盧明姝倒是很平靜,還笑著讚歎了小豆兒幾句後才吩咐了奶孃把人帶去換洗衣服。

奶孃小心的告罪一聲,這才牽著懵懂不知的小豆兒去洗漱。小豆兒一隻手被拉著,另一隻手熟念的把手指放進嘴裡吮著,腦袋微微偏著,走路有些歪斜不穩。

蕭茗一凝,目光變得深層起來,小豆兒的症狀似乎變得更重了。

是了,小豆兒的病情是因小時候頭部受傷所致,頭部受擊導致智力發肓不完全,智商永遠停止在兩三歲的年紀,所以說小豆兒就是一個可憐的痴傻孩子。

這不是最可怕的,可怕的是他的傷勢會隨著年齡的增長越漸惡化,如果沒有得到好的醫治,怕是會早夭。

而最好的醫治手法就是開顱手術。

可是,放眼整個大月朝,又有誰能做到這一點。

這樣的話題,蕭茗不知道要如何開口,她難道要毛遂自薦?

開顱手術的風險有多大沒有人比她更能明白,在這個醫療條件什麼都差的時代,誰能保證金手術不出意外情況。

而且,儘管手術成功,也只能延續他幾年的壽命,為了幾年的壽命,要讓一個小孩子承受開顱手術的非人痛苦。

最終,蕭茗什麼也不想說了。

“妹妹,你怎麼了?”盧明姝輕輕的拉著蕭茗,以為蕭茗是被小豆兒給驚到了:“小豆兒很乖的,妹妹不必憂心。”

“是嗎?”蕭茗回過神,淺淺的問,心裡有絲茫然,小豆兒是石亭玉送回來的,如今又變成了明姝姐姐的孩子,他們是什麼關係呢?

是親朋……

還是君臣……

石亭玉又是什麼樣的角色存在?

……

蕭茗突然頓住,不敢在想過下去。

她並不想知道這些。

有些事還是不知道為好!

“嗯,小豆兒在小的時候就失了終,尋回來的時候他就變成了這般模樣,連話也說不完全,多虧了明真大師悉心調理身子才有所好轉。”盧明姝點頭,初見小豆兒的時候,盧明姝既失望又慶幸,失望的是小豆兒不是她的孩子,慶幸的也是小豆兒不是她的孩子。

口齒流唾,語音不全,傻傻呆呆,這是盧明姝對小豆兒的第一印象。

可憐,可悲。

小豆兒的出現又安撫了她即將崩潰的心理防線,看到小豆兒她就想起了自己的孩子,不知道會在什麼地方受著相同的苦難,餓不餓,冷不冷,有沒有被人虐打,她甚至不敢想他是否還活著。

所以,她決定留下小豆兒,收養他,給他最好的照顧,手把手教導他,她願天下所有的孩子都能像小豆兒一樣被寬容對待,平安順遂。

明真大師曾經斷言小豆兒活不過十歲,這讓她很心傷,情勢不可逆,她只有用更多的時候陪伴他,包容他。

“哦,相信小豆兒一定會好起來的。”看著盧明姝堅強的模樣,蕭茗只得努力的保持微笑,努力抑制淚水。

命遠就是這麼愛捉弄人。

蕭茗陪著盧明姝又轉了會才回到小豆兒所在的廂房,換了新衣的小豆兒淨了臉,乾淨得像一個小天使,看見盧明姝後又嘻嘻哈哈的跑過來求抱抱,全然不知糊了盧明姝一身的唾沫。

盧明姝也不惱,抱著小豆兒親自陪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