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柳策是一萬個不原意刑部插手此案,所以極力提意由大理寺審理,他心理也是恨及了欒為良,這個頑固不化的老匹夫,居然敢在朝堂之上遞摺子,不按流程走,若是經由內閣,他完全可以把摺子截下來,大事化小般讓大理寺審理此案,抓幾個行兇惡奴或把此事定為誣告不實之證。如今在文武百官面前,皇上眼前,他不能明目張膽做皇上的主。

皇家威嚴還是要的。

內閣兩位輔政大臣就著此事爭論不休,而其餘一眾官員皆是低垂著頭,不敢參言,哪一方都是得罪不起的喲,真的是神仙打架凡人遭殃的感覺。

九龍寶座之上,沈君冷眼看著朝堂之下的亂象,這個柳策藉著內閣之便把持朝政,以他生體為由代天行事,如今的局面不是一朝一夕之功,沈君早已明白,如今他的身體一日好過一日,權柄在一點一點的收回中。

朝堂之上,欒為良早已面紅耳赤,聲大如雷,指著柳策破口大罵,崔長安事件衍生成了身為當朝首輔的柳策不以身作則,不約束其族人親族,縱其行兇滋事,該當何罪。

本該是公然肅穆的朝堂儼然已被他變成了菜市場,在欒為良即將悲憤撞柱之前,沈君終於開了口,令三法司匯審,刑部監理。

一場爭論落幕,到底沒能如了柳策的願。

下了朝堂,柳策步行出了宮門,一路沉著,面容冷靜不語。

身後的陳源快步追了上來。

“柳大人留步。”

柳策駐足,面色沉靜的看著來人。

“柳大人,今日爭執本官實為依法進諫,有得罪之處還請柳大人寬宥,改日小弟在全聚德設宴請罪,望柳大人駕臨。”陳源面上說得誠懇,當著眾多下朝文武百官的面請罪,實乃心機之舉。

所有人都知道,按照大月律令,普通的案犯者交由官府審理,朝廷為官者觸犯律法,則交由三司或應天府或刑部審理,再擇一部監理,珍而重之,不可輕乎妄斷,這是聖太祖皇帝親下的旨意,沿襲至今,不可更改。是以,陳源此舉算不得故意針對,不過是按律行事。

眾目睽睽之下,柳策能與之反目不成,他是一朝首輔,權同相國,也不能當眾違背了太祖皇帝制定的律法命令。

他何等的精明之人,又如何會在眾人面前留下一個徇私包庇的汙點。

柳策深深的看了一眼面前的了陳源,突然微抬起雙臂朝著東方緩緩一揖:“陳兄客氣了,你我同朝為官,一心為皇上分憂辦事,何來得罪寬宥之說。法不容情,崔長安若是真的其事,還望三法司依律行事,不可輕饒。”

言語機鋒之後,兩個各懷心機的人便分道揚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