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家眾人也是白了臉,畢竟老黃頭事件還歷歷在目,生生熬了幾年,上個月才歸了天,街坊四鄰誰不說黃家可憐,如今輪到他們老陸家了。

陸姓男人的家室一想到此,心就揪得疼,她可是長嫂,當初分家的時候……

不經意間抬頭,看著體弱多病寡居的弟媳,今年初上一直吃著藥,如今身體也好些了,還有出嫁的孝順三妹,陸姓男人的家室一雙小眼胡亂轉動著,精明的算計著。

“那要咋個辦?”陸大問道,白著的臉顯示著他此時糟糕的心情。

“只能長時間用湯藥針灸緩解病症,靜心保養,延長壽元。”蕭茗說道,這等病證,一旦患上,幾乎沒有救治的可能,只能是親近之人細心伺候,每日擦洗翻身按摩,讓病人多活幾年而已。

陸大嫂一聽又是黑了臉:“那得吃多久的藥啊?”

她其實更想問要用多少銀子,老黃家就是被這樣吃窮的,天天吃,月月吃,一年復一年,得這個病多少家底都吃得空。

一旁的陸三妹聽不下去了,這個大嫂的心思她心知肚明,道:“多久的藥都得吃,母親的病要緊。”

她對這個大嫂已經很難再忍下去了,母親病成這樣都不捨得拿銀子出來給大哥僱牛車去請大夫,若不是把時間浪費在路上,母親也不至於此。

陸大嫂訕訕的笑:“三妹別惱,你也知道軒哥兒讀書每日紙墨筆硯花費高,母親長時間服藥家裡哪開銷得起,咱大房就你哥一個勞力,一天能掙幾個錢?不像弟妹家,遠小子已經上工了,弟妹又替人洗洗補補,蓮兒每天繡花繡帕子,一月下來能掙不少了。”

陸三妹冷笑,大嫂這算盤打得真精,二房每一個人都算計上了。

“大嫂別急,遠兒剛領了工錢,等會回家便讓他送來。”一旁的陸二嫂開了口,因為說話急切,便咳嗽起來。

叫陸蓮的小丫頭,趕緊過來扶著親孃,一邊輕輕的幫她順著背。

聽到有人送錢來,陸家大嫂心頭一喜,真是人在家中坐,錢從天上來呀!還未說話,便聽陸三妹不滿的聲音:“二嫂還病著,遠小子沒成親,蓮兒又這麼小又準備了多少嫁妝?大嫂何必又藉著由頭搜刮,再說了分家的時候你們大房佔了大頭,母親由你們奉養終老。我們日常米麵吃食、四季衣裳每樣都不少的供奉,如今難道還要我們出銀錢嗎?軒哥兒唸書唸了這麼些年,兒子都能打醬油了,連一個秀才都沒撈上,我看也不必再念下去了,正好把銀子省出來給母親養病。”

陸三妹知道這個錢如果二嫂給了,大嫂也會找著由頭讓她也給些,這個錢最後進了誰的口袋?反正落不到母親頭上。

不是她不孝順,她只是不想被人逼著孝順,更不想孝順了別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