寂靜的長街,廝殺聲漸漸沉寂。

沈澈甩開玉骨扇,只見扇骨內飛出一枚枚細若不見的鋼針,在黑夜中化著一閃而逝的銀芒,精準刺入前方的黑衣人。

隨著最後一名黑衣人的倒下,地上已經鋪滿了七零八落的屍體,手持武器的暗衛速度向沈澈靠近,將他護在中間保護起來。

每一個人衣衫染血,劍尖有血珠滴落,唯有沈澈一襲湖南錦衣,纖塵不染,他站在肅殺的人群,他仍是那樣的高雅出塵,貴氣逼人。

阿誠蹲在屍首血泊中盡數檢查,待到確定方回來稟報:“世子,賊子盡數伏誅,受傷的那兩個已經服毒自盡了。”

“呵!”

沈澈望著他笑得極致妖媚:“你這般仔細,莫不是妄想還有漏網之魚?”

阿誠只是笑,表情如他的名字一般實誠。

“無趣!”沈澈收了扇子,自個兒上了馬車。

很快,散落一地的屍體被人處理了個乾淨,長街上又寂靜下來,靜到讓人想不到此處曾發生過打鬥。

蕭家這邊,蕭茗並不知道沈澈遭遇了襲擊,她還在想晚時沈澈提醒她的那些事,她習慣了這樣,重要的事要多思量,前因後果都會多想一想。

如柳策,她會把自己代入到柳策,以柳策的眼光來看待一切,對一件事她會怎麼做,是柳策他又會有何動作?

很明顯的,崔家莊一事給了蕭茗很大的震動,柳策豢養著大量兵足,他想要幹什麼?

如今他權傾朝野,又是尊貴的外戚,足以讓他名留千古,家族富貴榮華,她不明白,柳策為何還要冒著風險僭越。

果然,人的慾望無窮盡,一山還望一山高。

自從柳福受傷,新來的管家行事比柳福更加的循規蹈矩了,讓人根本就查不出任何的破綻來,由此,新來的管家根本就不是為柳策暗中辦事的人。

她不由頭大,柳策隱藏在背後的秘密不知石亭玉與沈澈知道多少。

院子中,蕭昱幾個孩子正在盡情的嬉鬧玩耍,少年們無憂無慮,沒有愁悲,臉上盡情的洋溢著歡快的笑臉。

少年不識愁滋味,她要儘自己最大的努力保護著這些笑臉。

蕭茗站在窗前,看著與毛毛玩得正歡的蕭昱,王天冬與王蓮他們。易媽媽正坐在廊下就著燭燈整理著針線笸籮,時不時的抬頭看一眼院中玩耍的幾個孩子,眼裡流露出慈愛的笑意。

蕭茗悄悄地來到易媽媽身邊坐下。

易媽媽正整理著幾塊灰鼠皮子,見身前投下來一片黑影,不由抬頭來看,發現是蕭茗,就問她:“姑娘可是都處理完了,這一天天的白日裡在太醫院忙碌,晚上回來也不得閒,可別挑燈看書了,不知會壞了眼睛。”

“我倒沒有看書,只是處理些雜事。”蕭茗說道,看著她手中的灰鼠皮子,不由問她這是在做什麼。

“入冬了,我讓易風他們去街上採買的皮毛,給你們做了幾件斗篷披風準備天冷的時候穿,餘下這些細碎的留起來準備做手套護膝這些小件,這樣你們冬日裡坐著寫字看書的時候就不僵手腳了。”易媽媽說著,又抬頭看了一眼院中被毛毛撲倒在地的蕭昱。

“灰鼠的給涵哥兒和昱哥兒,白狐皮的留給你們幾個姑娘,雪白的顏色穿戴起來才漂亮。”

蕭茗看著已經做出來的白狐護手套,戴在手上試了試,細細觀察雪白的皮毛不摻雜一絲的異色,袖口的地方居然用了一圈細小的各色寶石著點綴,晶瑩透亮,藏在毛茸茸的皮毛裡不易讓人發覺出來,真是低調又奢華的構巧。

蕭茗不由感嘆道:“真漂亮,大小正合適,戴著也舒服,還是易媽媽的手藝最妥帖。”

見到蕭茗滿意,易媽媽也笑了起來:“老了,比不得她們這些年輕小姑娘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