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家去。”柳福點點頭,越過兒子前走,此時的他沒有了在主子身後那種卑微屈膝之態,反而揹著手,腰背挺得筆直,抬頭挺胸目不斜視。

家裡早已備好的酒菜,柳福進了屋也不說話,徑直坐下吃起酒來,柳忠將手裡的燈籠交由一旁的小丫頭也跟著坐在一側,不時的為斟酒拾菜,動作自然熟練。

酒過三巡柳福才放下酒杯與兒子說話:“今日老爺有新的差事派與你,你這次一定要辦好了,用心全力的辦,我們家能不能脫了奴籍,混個官身全靠你了。”

柳忠一聽哪裡還吃得下,急忙放下筷子雙眼放光的看著自家爹:“脫奴籍?爹,這是什麼意思?”脫奴為官,是他聽錯了還老爹吃醉了。,

“嗯,就是脫奴籍。”柳福肯定的點頭,“你爹我日日侍候老爺,跑前跑後效鞍馬之勞就為了等這一天,老爺已經親口允了給你們兄弟尋個外放的差事。”柳福語氣透著一股子得意勁兒,哪有人願意一輩子做奴才的,可他們是家生子,主子不開恩就只能做一輩子的奴才,世世代代都是奴才,娶奴才婆娘,生奴才兒子。

哪怕是現在他是柳府一人之下的大管事,看似風光無限實則如履薄冰,每日在主子面前顫顫驚驚的,不敢行差踏錯一步,主子要一個奴才的命比捏死一隻螞蟻還要簡單。

是以,柳福很重視這一次翻身的機會。

“真的?”柳忠激動得心發抖,他沒想到他們還有這樣的造化。

“千真萬確,一定要把差事辦好。”柳福叮囑著,他心裡門兒清,他們一家能不能翻身農奴把家唱,全靠這回的差事了,“你與你弟弟時常不在京中,不明白如今京中的局勢,如今聖上快不行了,就這一兩年的事了,大皇子又是個傻的,這皇位也只有二皇子能坐,有些事要提著準備起來。”

柳福的語氣肯定無比,沒有了在外面的小心謹慎,雖然方才被老爺斥責,可他心裡跟明鏡一樣,一個傻子怎麼可能當皇帝。

他清楚,老爺更比任何人都清楚,之所以狠狠的斥責他不過是為了避嫌,不願留人話柄,

一旦二皇子登基為帝,作為首輔大人的老爺勢必會全力輔佐之。

那麼跟在老爺身邊得力的兩個兒子前途自然不可限量,無論是封疆大史,還是一品朝廷重臣都有機會搏一搏。

柳忠聽得也激動起來,雙眼眯起,眼角的黑痣跟著他動作不斷的湧動,“爹,老爺這次讓我辦什麼差事?我一定全力以赴。”

豈止是全力以赴,喝出命也要辦好。

柳福猛喝一口,才小聲道:“還是去平城。”

“平城?”柳忠一愣,他沒想到是這樣的差事。平城是什麼地方,他一清二楚,在那裡他發現了張棟與岑茵並重傷他們,只可惜沒有找到他們要找的人。

老爺讓他去平城所為何事?難道是大皇子還活著?

不可能啊!張棟與岑茵重傷難逃一死,一個六歲娃娃沒有大人庇護不可能生存下來?

果然,柳福說道:“你懂什麼?只要沒找到人就有一萬種可能,他們沒有在岑家村一帶出現過,那麼就一定還在平城,你這次再去找,一定要找到。”

“這...,也許早就死了。”柳忠不懂,讓他去找個死人,還是個孩子,他就找一百年也是找不到的。

這個任務難度大啊~~~

“你這個榆木腦袋,活不見人死不見屍你敢肯定他死了,萬一活著呢?”柳福怒喝,他很篤定人就在平城,只是不知道是死是活,死了倒還罷了,活著就是個麻煩。

只要他活著,他永遠就是老爺心中的一根刺。

他是相信石亭玉沒有尋到人的,不然石亭玉就不會把那個傻子當作是大皇子迎回皇宮了。

“說來這事還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