徐氏的院子裡沉浸在喜悅的氣氛中,而在燕姨娘的西院又是另一翻風景。

田婆子一路鬼鬼崇崇的四下左看,生怕被人發現似的,那模樣不知道的還以為是個賊人,好不容易一路有驚無險的回了燕姨娘的西院,田婆子這才背靠著門大大的呼了一口氣,這差事真她瑪的害死人了勒。

田婆子手上拿著的正是燕姨娘這一季的冬衣,往日領了燕孃的差事是心情飛揚,這意味著有賞錢可拿,可這回她只覺是個燙手山芋,快把她的手經燙腫了;她這是做了什麼孽啊!

都說不做虧心事不怕鬼叫門,活該她倒黴,一件跑個腿的小差事,可偏巧出門就碰上了蘭靈,更要命的是遇見了那個小蹄子,想到那小蹄子伶牙利齒的,上下嘴皮一碰說出來的說就要人命,她這個心到現在還是跳啊跳的落不下來。

真的是流年不利,今天不適合出門。

在心裡,田婆子把那刁滑丫頭給罵了個千千萬萬次。

“小浪蹄子,自己的差事不做,就會使喚人。”田婆子默默罵著那個給她派差事的丫頭,完全忘記了以前領燕姨娘差事跑腿拿賞錢的時候。

“田媽媽,你回來了,姨娘的衣賞可領了回來。”好巧不巧,開口的正是給田婆子派差事的小丫頭寶珍,被田婆子默默怨恨了千千萬萬遍的那個小浪蹄子。

田婆子見著走過來的寶珍,沒好氣的瞪了她一眼,把衣裳往她懷裡一送,埋怨道:“咯,姨娘的冬衣都在這兒呢,你可收好了,下回再有這樣好的差事請你親自走一趟,可別使喚我了,我忙得很。”

雖然是一個院子裡,可姨娘身邊的親近差事本來就不是她跑腿的,一二等丫頭們想要偷懶才會找上她,以前是看在銀子的份上,現在嘛,夫人說了算。

寶珍不明就裡,但她好歹也是姨娘身邊的一等丫頭,被田婆子甩臉子,面上當然不甚好看了,不過她還是笑笑開解道:“看媽媽說的,姨娘這會兒來了客人,我要伺候著,才勞煩媽媽走一趟的,這些給媽媽喝茶。”

話雖如此,手上仍遞了幾個銅子兒這去。

田婆子見了銀子也不客氣,直接收進袖籠裡,轉身走了,沒走幾步又回過來對寶珍說道:“對了,我剛才碰見那個蕭大夫了,就是前日姨娘讓我平家鎮請的那位,姨娘當日請她,她居然沒空,今日可巧有空來給夫人請平安脈來了,姨娘不是身子不爽利嗎,要不你們去請了來給姨娘瞧瞧。”

田婆子說完就扭屁股走了,她與寶珍的說話聲不大不小,剛巧能讓室內的燕姨娘給聽個正著,兩人一翻話都快把燕姨娘聽出內傷來了。

啪!的一聲,一掌落在桌面上,上好的紅木桌面,光可鑑人,也不知道她的手疼不疼。

“真是個狗眼看人低的奴才。”燕姨娘氣怒,以前她掌家的時候,這些老奴才哪個不是巴結著她,奉承著她,如今才幾日居然就變成了這樣,還有那個蕭茗,居然不給她面子,好大的膽子。

“也只有妹妹在這個時候能來看看我。”燕姨娘抹著淚,對旁邊的『婦』人說道。

自從徐氏奪了她的掌家權以後,她就體會到了什麼叫做門前冷落鞍馬稀,人走茶涼的意味,不止府內這些個奴才見風使舵、陽奉陰違,就連府外那些堪稱手帕交的官家夫人,豪門商『婦』像是一夜之間人間蒸發了,不再請她出門聚會,不再帶著禮物來看她了,都去巴結徐氏了。

真的是世態炎涼,這落差也是太大了,她有些難以接受,加之這些日子受到的冷待讓她處於爆發的邊緣。

“姐姐說的哪裡話,咱們這麼多年的姐妹情份,妹妹自當多來看望姐姐的。”萬氏輕輕安慰道,眼裡星光點點,說不出的真誠動人。

“唉!你來看我有什麼用,我現在就是一個沒用的姨娘。”燕姨娘擦著淚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