得死去活來,僥倖生產便罷了,如果難產就只有死路一條。

如果能有蕭茗此等手段,既能保了大人平安無事,又能讓胎兒平安活著,這得多好之事。

於是乎,請蕭茗上門診脈的便多了起來,多是世家貴族們後宅的女人們,便是沒病也要請蕭茗上門請個平安脈什麼的,混個臉熟。

家裡有孕待產的對蕭茗更是熱情。

大家心裡都明白,結交蕭茗不僅僅是因為蕭茗了不得的醫術,還更為蕭茗背後的琳琅郡主,交好於她,就等於間接的向琳琅郡主示好。

這些可把柳福氣得臉都青了,這兩日崔氏已經醒了,雖然虛弱不堪,但能進食些米水,所有人都明白,崔氏這是被救活過來了。

而且這兩日蕭茗每日都進出柳府給崔氏換藥,並親自為崔氏洗身,讓柳福心裡更加難受,外面對蕭茗已經吹捧到了神醫的高度,甚至一度蓋過了太醫院,雖然明真大師醫術同樣高明,但他到底身份不同,京城裡的這些家世高門有幾個能有臉面去請明真大師看病,但蕭茗不同身份底,醫術高,這樣的人焉有人不喜之的。

這些都令柳福心塞不已,蕭茗的起勢是因為他,但他並不知道她會是琳琅郡主的結義妹妹,兩者一併爆出來,名聲便被推上了京城無人不知的高度了。

這是他萬萬沒有想到的,也是他萬萬不能控制的。

在這樣的局勢之下,他更不能動蕭茗分毫了。

這樣有底氣,難怪當時會直接拒了太醫院的召令,有把藥方公之於眾的勇氣。

黃昏,一頂小轎停在了柳家大宅外,是柳策從官衙回來,只見柳策平靜的下了轎,漫步入府,神情淡然,看不出喜怒。

書房重地,柳福雙膝跪在距書房三米遠的大門外,大門處的兩個黑衣帶刀守衛面無表前,無視前方,對跪在地上的柳福視而不見,完全不因為對方是柳府一人之下的大管事而有任何的側目。

此時的柳福只感覺自己整個身體都是涼的,從柳策上朝之時他就已經跪在了此處,整整一日,從早到晚,未進滴水,微涼的春風無情的吹打在臉上,垂下的髮絲迷住了他的眼,乾裂的唇,膝蓋處透著血跡,背脊隱隱顫顫。

他仍是一動未動。

他不敢動,他犯下了罪該萬死的大錯。

最終,退下官袍的身影進了書房,途經他身邊時只淡淡的兩個字。

“進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