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酒真人聽西靈娘娘說出此話,張了張口,似乎想要說什麼,但卻欲言又止。璇璣道人伸手往他肩上拍了拍,也不再多說,而西靈娘娘的眼眸之中,明顯有幾分失望的神色。

矜淵娘娘面色如常,昭冥帶雖未祭起,但卻隨微風而動:“陸酒,你這次未盡全力,可若真要盡展神通術法相鬥,那亦不是西靈姐姐的對手。修行固然不是為了鬥法,不過此次之事,你也要引以為戒。”

陸酒恍然大悟,立刻將手一拱:“多謝二位姐姐教誨。”

東華帝君見此,亦不免心中苦笑,可也不好多說。他當然看得出來,西靈與矜淵雖然是在教導陸酒,但其實也是說給他聽的。

如今這座紫瓊島上,聚集了群玉山、蓬萊島以及靜虛山等三處福地的所有主人。而當年傾塵、明軒未至洪荒之時,在崑崙仙島上結拜的,也正好是這五人。

璇璣道人掌周天星辰,能運轉混沌星辰之力,那自是不用說了。西靈娘娘與矜淵娘娘,這兩位姐妹一剛一柔,就算不談剛柔並濟聯手之威,她們亦是一等一的高手。而在眾兄弟姊妹之中,便以東華帝君和陸酒真人這一長一幼,是最弱的了。

其實真要論起來,他們道行相當,只不過各自修行不同,就算演法之時有些差距,那也微乎其微。陸酒本就是最小的弟弟,這倒也說得過去,可東華帝君卻是眾人的長兄。況且東華帝君為東華至真之氣所化,而西靈娘娘為西靈至妙之氣所成,在天下眾仙眼中,二人自是分庭抗禮。不過從這次演法結果來看,雖說並沒有真正分出高下,但東華帝君的表現,還是有些不盡人意。

西靈娘娘點了點頭:“此事就到此為止,你們回去之後,自己好好修行吧。既然大家都到了,那就一起看看,他們會如何處理此事。”

說罷,西靈娘娘伸手一點,先天靈寶崑崙鏡祭在當空,鏡面上顯露出崑崙山下之景。只是這鏡中所現的唯有影像,卻無半點聲音傳來,或許是傾塵、明軒已經知道他們就在遠方觀看,可有些東西,卻不願讓眾人所知。

眾人一同往鏡中看去,矜淵娘娘卻忽然以神念向西王母問道:“姐姐,若論演算之術,或許我不及你,但我擅長通感共情之術,你瞞不過我。你且與我說實話,是不是知道了什麼?”

西靈娘娘看著矜淵,她也不開口,而是以神念回答:“此事你不必問我。知道就是知道,不知便是不知,他們並未提起,我們也不必宣揚。對於其他人而言,亦是如此。”

“我知道了。”

矜淵又用神念回了一句,便不再說話。

她知道,西靈娘娘所說的“其他人”,也包括了璇璣等兄弟姐妹。他們若能發現,那就發現了吧,而他們若不能發現,那麼她與西靈,也不會多說。這也就是之前,她選擇以神念相詢,而非直接開口的緣故。

崑崙山腳。

明軒自玉京山上走下,她看著身前的傾塵,卻沒有像往常一樣叫一聲“傾塵哥哥”。她的神色默然,一如方才在玉京山上斬滅幻境之時,其身形單薄,彷彿隨時都會與悽風同去,心境更似空中那輪寒月般孤清。她那明澈的雙瞳之中無悲無喜,恍若平靜的水面,卻又不知其下究竟有多深,更不知其中醞釀著何等波瀾。

空中一彎新月如許,宛若少女的蛾眉,卻不知是巧笑倩兮,亦或是顰眉蹙頞。如今正是月明星稀,清冷的光芒自空中灑落,不知何時,蒼穹中竟有紛紛揚揚的白雪落下。天上無雲無霧,不知雪花自何處落下,可是還未及落到地上,白雪便已消失,亦不知其去了何處,竟連一絲痕跡都沒有留下。而更重要的是,眼下將近春分,早就不是初春時節,那麼根本就不該有雪花飄落才對。現在這樣的情況,顯然不符合常理。

明軒娘娘沐浴在清冷的月華之中,飄然走到傾塵身前,她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