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秀冷哼一聲,然後起身向房間走去。那一雙冷清的眼睛裡寫滿了不善,隨著他距離房門越來越近,眼裡的厭惡漸漸消散,被他藏在了心裡。

無論如何裡頭的那位都是一名仙尊,還是不要太明顯了,否則吃虧的只能是自己。

只是為了南黎,他有些話必須要說,有些事情必須要做。

東秀在房門前止住了腳步,他朝裡面道:“梓玉仙尊。”

梓玉緩緩轉頭,“何事?”

東秀提了口氣開口道:“人族有句話,一日為師終身為父,我想梓玉仙尊一定聽說過。”

梓玉氣死人不償命地答:“沒聽過。”

東秀的呼吸一滯,這還怎麼聊下去?

停了半晌,東秀並不氣餒地笑了笑,“之前沒聽過沒關係,從今天以後就知道了。一日為師終身為父的意思是哪怕只教過自己一天的老師,也要一輩子當做父親看待。您作為南黎的師祖,我和南黎都會像對待長輩一樣敬重您的。”所以,作為長輩,您就別打南黎的主意了。

梓玉覺得好笑,不過他不想跟一個傻子計較隨心是不是南黎的問題。

他眯著眼睛笑道:“本座不是人。”所以,人族的那一套對他不管用。

空氣頓時就安靜了下來。

東秀被壓下去的滿腔怒火蹭蹭地往上冒,他現在是確定了,梓玉仙尊喜歡南黎。

自己的妹妹,憑什麼給他喜歡?

東秀真恨不得把眼前覬覦他妹妹的石頭仙尊碎屍萬段。

梓玉好整以暇地與東秀對視著,眼神裡頗有些嘲諷的意味,好像在問東秀,我就是對“南黎”懷有不可告人的心思,你又能奈我何?你是打得過我,還是說得過我?

東秀一遍一遍地告誡自己要剋制,良久後他才緩緩開口,“梓玉仙尊,請您自重。”

“好,本座知道了。”

東秀的眼角挑了挑,他不敢置信地問:“您真的知道了?”

“嗯。”梓玉淡道:“等隨心醒來,我就讓果果把她逐出師門。”

梓玉仙尊的話在東秀腦海裡轉了一圈,他差點淚流滿面,還能這樣?面對不按常理出牌的梓玉仙尊,東秀內心很崩潰。

“梓玉仙尊,您……額……”東秀準備了一大堆的話,什麼天道倫常、世俗眼光、身份差異等等等等,卻再也說不出話來,甚至連呼吸都有些困難。

他用力地掰著扼住他喉嚨的手,卻發現根本無法撼動分毫。

梓玉仙尊冷著臉看向他,像在看一隻弱小的螞蟻。

這就是他和仙尊的差距嗎?這就是仙尊的力量嗎?

東秀的臉憋得通紅,瞳孔漸漸渙散。

梓玉相信只要再這樣待一會兒,手裡的人就要死去。

“你太臭了。”梓玉嫌棄地將東秀的身體朝門外一丟,然後“嘭”地下關上了房門。

摔倒在地的東秀摸著自己的嗓子猛烈地咳嗽,眼裡是滿滿的不甘。

關上門後的梓玉又回到了隨心床前,這下不會有人打擾到他們了。

按照梓玉以前的性子,像東秀這樣自以為是的傻子,殺就殺了。他雖然不自恃身份,可東秀是他什麼人,敢以那種口氣對他說話,嫌命長嗎?

而他現在沒有殺東秀自然是因為隨心。

和清歡分開後又發生了什麼事?為什麼東秀會救隨心,為什麼東秀口口聲聲喊隨心“南黎”?他們之間發生了什麼事?

隨心沒醒,梓玉不敢確定東秀對她的意義是什麼。

是救命恩人?還是個傻子?

若是殺了,隨心可會難過?

難過不利於養傷,所以還是留著東秀吧。

不過若是東秀不識好歹,梓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