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一切來的太過突然,東秀來不及去想飛雪為何攻擊隨心,就見到飛雪像是被抽空了所有力氣一樣往地上滑去,而隨心已然不見蹤跡。

東秀急忙伸出手,單膝跪地護住了飛雪的上半身。

他現在的心情很複雜,當初父親母親和南黎為了讓他活命,不惜一切送他離去,他一直覺得是自己害死了南黎,三千多年來,他一直想著如果重來一次,他一定要救她。

他沒有跟飛雪說過這件事情,可飛雪卻替他完成了這個心願。

東秀低頭,他抱著飛雪的腦袋用自己的下巴在她的頭髮上蹭了蹭,千言萬語化作一句:“謝謝你。”

飛雪很虛弱,打破界壁送隨心離開幾乎耗盡了她所有的力氣,現在她真的是任人宰割了。不過她不後悔,誰讓保護隨心是東秀的願望呢?這是她送給隨心的禮物,又何嘗不是她送給東秀的禮物。

飛雪伸手觸控著東秀的臉,輕聲道:“如果真的要死,我希望黃泉路上只有我和你,才不要隨心來打擾我們。”說完,飛雪先笑了。

東秀沉重的心情因這番故意的說辭輕鬆不少,而對面三個人的心情就各有各的複雜了。

塘貝家可是冒著被滅族的危險投靠魔族的,豈料第一次出手,就讓其中一個獵物逃了,若是訊息被洩露,他們絕對會死無葬身之地。

支吾神君早已沒了先前的意氣風發,這會嚇得臉都白了。

塘貝上神也驚出了一身冷汗,但他好歹見過大場面,此時定了下心沉著聲問:“大人,讓那丫頭跑了,現在我們該怎麼辦?”

“別慌。”黑袍鎮定地說:“她下得去就上不來了,一個上不來的人對我們自然沒有什麼威脅。”

塘貝家父子這才安下心來,大人說上不來自然就不可能上來。

解除了死亡威脅的支吾神君再次嘚瑟了起來,“大人,那這兩個是不是先殺了?”

黑暗邪惡蘊藏著恐怖能量的光球在黑袍手中沉浮,他向前走了兩步嘆道:“這樣殺了,未免有些可惜了呀。”

飛雪順著杆兒往上爬,言語俏皮,“既然可惜,就不要殺了。”

“哈哈哈,你這丫頭真是個機靈鬼。這樣吧,你乖乖地跟我走,我放了他,怎麼樣?”

“成交!”和聰明人說話就是輕鬆,飛雪想也沒想地就答應了。

東秀一臉懵逼地聽著飛雪和黑衣人的交易,他終於回想起黑袍現身時對飛雪說的“放棄抵抗,臣服可不死”,也終於明白飛雪想做什麼,送隨心離開是第一步,救他是第二步,可這一切卻要以她自己的安危為代價。

“不行!我不同意!”

或許是嫌東秀太過聒噪,從黑袍手中飛出一道黑線,將東秀捆的嚴嚴實實,丟到一邊。順便把他的嘴也堵上了。

飛雪沒了支撐,只好用手撐地讓自己不至於摔倒。

她仰著頭問:“我該如何相信你?”

“除了相信我,你還有別的選擇嗎?”

飛雪從黑袍那滄桑喑啞的聲音中聽出了無盡的得意,她露出一抹不屑地笑容,直視著被黑袍包裹著的黑暗堅決地說:“有!我可以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