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心本以為自己已經足夠堅強,可是話音剛落,她的眼淚再次落了下來。

她垂著頭,不想讓飛雪看到自己的狼狽。只是那一抖一抖的肩膀,飛雪又如何不曉得?

飛雪輕輕地嘆了口氣,然後張開自己的手臂將隨心攬在了懷中。

“隨心乖,我們不哭了好嗎?梓玉根本不值得你為他掉眼淚,他不配。”

隨心反而哭得更兇了。哪有什麼值得不值得,從她見到師祖的那一刻起,她就喜歡他,所以一切都是她一廂情願嗎?

隨心抽噎著仍舊不死心地問:“師祖把她帶回去了是嗎?”

飛雪沉默了一下,才點頭道:“嗯。”

“為什麼,為什麼?師祖為什麼要這樣對我?”憋了一夜的委屈在達到確切答案的那一刻頓時就爆發了,替身二字像一把刀子一樣捅入隨心的心間,讓她再也憋不住,想問一個緣由。

可是這個問題飛雪無法回答,她只能輕拍著隨心的後背給她以安慰。

東秀站在遠處目睹著這一切,刀山火海他都可以替妹妹跳,可是感情這種事情他卻無法代替。他早就說過,梓玉仙尊並非她的良人。希望透過這次事情,隨心能夠明白也斷了對梓玉仙尊的念想。

隨心好不容易止住哭泣,東秀將事先準備好的粥端到她面前。

“我知道你現在可能沒有心情吃東西,但是好歹用一些。”

“好。”

見到隨心願意吃東西,東秀挺開心的。可是隨著隨心像一個木頭人一樣,一勺一勺的將粥吃光,東秀又不禁擔心起來了。

接下來的幾天,飛雪都沒有回崑山,一方面是想安慰隨心,另一方面是不想看到謝卿塵。

白天,東秀和飛雪帶著隨心一起去林子裡捕獵,一起生火做飯。

晚上東秀和飛雪下棋,隨心就坐在旁邊看書,藥碾子吭哧吭哧的轉不停歇,一切看起來是那樣的和諧。

藥尊向來是個八卦的,可這次他卻破天荒的沒有問,好像察覺不到這些詭異的氣氛一樣。

隨心的狀態也在慢慢的好轉,雖然還不太主動說話,但飛雪逗她,她還是會給些反應的。

都說時間是最好的良藥,東秀相信,總有一天隨心會忘記梓玉仙尊的。

而忘記一個人的最好辦法,就是用新的人新的事將他代替。

東秀計劃著帶隨心回西北,離開這個讓隨心傷心的地方。

他現在只有這個妹妹了,沒什麼比讓隨心開心,讓隨心幸福更重要的事情。

這個想法在他心中醞釀了好些天,他懷著忐忑的心情把這個想法告訴了飛雪。

東秀覺得自己有些無恥,他不知自己心中期盼的是什麼。

當日他決絕地跟飛雪劃清了界限。而今天,他卻希望飛雪會主動的說跟自己一起去西北。

飛雪聽東秀說完,幾乎是想也沒想的就說:“我在南邊玩太久了,也想去看一下西北的風景。你可以帶我一起去嗎?”

飛雪臉上帶著俏皮的笑容,眼波流轉,那雙藍色的眼睛似乎有著奪魂攝魄的無邊魅力。

東秀突然覺得自己好傻,有這樣一個女子在自己身邊,放棄仇怨有什麼不可以?爹孃在天之靈肯定也是希望他跟南黎能夠平安喜樂,而不是一輩子生活在仇恨裡。

“飛雪,我……”

幾乎是在下一瞬東秀就要說出請飛雪原諒的話,他想告訴飛雪自己後悔了,他不要報仇了,他希望下半生和她在一起。

然而他的話還沒來得及說出口,飛雪就打斷了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