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鏢頭,你這是何意啊?”程瑤冷冷道。

“臭丫頭,其實我老早就看你不順眼了,上次在街巷沒殺了你和那小子,算你們命大。”

“不過這次你形單影隻,想逃可就沒那麼容易了。別以為你暗中打探我的行蹤,我就不知道了。老子當年叱奼風雲的時候,你還是個娃娃呢。”米奉新揚眉得意道。

程瑤故作淡然的問道:“是麼,不知小女何至於讓米大鏢頭如此大動干戈呢?”

米奉新道:“以前的事情我就不和你計較了,現在你又和那恩施鏢局的小子蔡子游狼狽為奸,在總鏢頭面前裡應外合,上躥下跳,男盜女娼……屢屢……進讒言,不知羞恥的,亂……亂了雙威鏢局的門風。”

米奉新的手下和程瑤都愣住了。

其實米奉新是大老粗一個,靠著一雙拳頭和膽識坐上了鏢頭之位。卻總愛在人面前賣弄一番,以掩飾他的心虛。

只不過,每次拽文都弄得場面尷尬不已。

其實米奉新這種自恃功高,倚老賣老,又口無遮攔的人其實是最令人生厭的。

不過,這種行為舉止不假思索的愣頭青有時卻更加難以對付。正因為他做事不經腦,想一出是一出,所以也難以摸清他的行徑。

程瑤道:“哼,你現在殺了我,對你並無半分好處。只是可憐你被人出賣了還在替別人數錢。”

米奉新道:“你這話什麼意思?”

程瑤輕揚彎眉,微眯著雙眸,輕蔑的笑道:“範尚其實老早就把你出賣了,待他這次走鏢回來,就準備把你的斑斑劣跡向總鏢頭稟報。”

米奉新冷笑道:“哼,我們本來就是一條繩子上的螞蚱。那些事情他也有分參與,休想把自己摘乾淨。”

米奉新嘴上這麼說,心理卻暗暗想。看來這丫頭經常替沙崇耀暗中監視我們,想必知道我們不少事情。莫非那老傢伙已經對我們起了疑心。

“危急時刻,棄車保帥這種事情,範尚也是做的出來的。”米奉新暗自嘟囔道。

有時一個人胸無點墨卻又愛賣弄文采的樣子著實很是可笑,總是在不經意之間,順便把自己也貶低一番。

程瑤幽幽道:“他既然有信心這麼做,自然可以立於不敗之地。”

“況且他也早有後招。最近他一直在招兵買馬,壯大實力,即使撕破臉皮,也有迴旋餘地。”

“你可知招兵買馬也是需要銀兩錢財的。”米奉新臊眉耷眼,拉長音調說道。

程瑤挑眉道:“十萬兩夠不夠?”

米奉新怔了怔,驚詫愕然。

“什麼?十萬兩?你的意思是說恩施鏢局那十萬兩銀子是他做的?不過這倒是聽著新鮮,你可有什麼證據?”

程瑤不緊不慢的緩緩道:“自然是人贓俱獲的證據。”

“好,今日我就暫且饒你一命。”

米奉新走後,程瑤倒吸了一口涼氣,右手背到身後,死命按著那止不住顫抖的左手。

她這種臨時想出的挑撥離間的伎倆,也就是哄騙一下米奉新這種粗人還行。如若今日換成了範尚,自己恐怕早就一命嗚呼了。

程瑤自知,今夜的這番對話,必定會像一根點燃的引線,自己早晚會將置身於這場爆炸漩渦的中央,而有時候中央卻才是最安全的。

因為這種卑微的,在夾縫中求生的感覺,她早已經受夠了。

她只恨自己武功不夠高,她自信只有變得更強大,才能擺脫這種任人宰割的命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