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難得小姐這麼上心,親自給程姑娘挑選的衣裳。可方才有人還一臉驕橫,不領情呢?差點辜負了小姐的一片苦心”

思思不由嘆道:“不過,這外表雖然光鮮,可知道有句話叫金玉其外敗絮其中。”

涼涼又譏笑道:“這身材雖然曼妙,可這整日裡舞刀弄槍的,面板難免有些暗淡粗糙。”

思思幽幽道:“可惜這纖纖玉指也備受磨損,身上也有幾處淡淡的傷痕。”

這兩個丫鬟你一言我一語,眼神眉飛色舞,語調陰陽怪氣。

程瑤見自己的玉體竟被人這樣評頭論足,既羞愧又憤怒,但仍舊默不作聲,不屑與之爭辯。

青薇聽了,也沒有上前勸阻的意思,只是捂著嘴偷偷笑著。

她以前打交道的要麼是一些凶神惡煞的土匪惡霸,唯一的閨中密友便是端莊賢淑,溫文爾雅的才女邱見晚,所以面對這樣兩個牙尖嘴利,尖酸刻薄的女子,確實有些不知錯所。突然一頭扎到這嚼舌根子的女人堆兒裡,也有些不適應。

李洛望著她們一行人遠去的身影,不禁長嘆一聲

“江湖上,恐怕又有一個女魔頭出道了。”

慕晴柔怔了怔,一臉不解的問道:“李大哥,何出此言啊”

“你既已知曉我是風林閣的人,我也就不瞞你了。風林閣有一個專司職追捕刑獄的機構,叫「楓林晚」。專門負責追捕大奸大惡之人,像什麼江洋大盜,江湖敗類之流。

“這名字乍聽起來,很富詩情畫意,卻沒想到是做這種事情的”

“其實這“晚”字同“挽”,本暗含挽救的之意。將這些窮兇極惡之人囚禁起來,加以管束,曉之以理,以圖再造,也未嘗不是一件好事。如果這些人在外面,不但危害武林,也可能隨時被人尋仇,性命不保。”

慕晴柔道:“不過聽起來,頗有些私設公堂,地下判官的意味。”

“由於我經常調查一些武林案件,所以有時也會負責提點審訊他們。這些人都有一個共同的特點,那就是心懷仇恨,自命不凡,好像全天下人都欠他們似的。”

“難道你覺得程姑娘和他們是一類人?”慕晴柔驚詫道。

“本來微小的邪念是可以扼殺在萌芽之中的,但事情總有機緣巧合,也總有不長眼的貴人相助,最終使其踏上了一條無法回頭的不歸路。”

“那我也身負家族仇怨,那你看我有沒有做女魔頭的潛質呢?”

慕晴柔噘著小嘴嬌嗔的追問道。

“沒有。”

“為何?”

“因為有我在。”

李洛會心一笑,望著慕晴柔澄澈明亮的雙眸。

轉念又淡淡道。

“執念太深,終會害人害己。”

程瑤御馬佩劍打頭走在前面,火紅色的斗篷起伏盪漾,英姿颯爽。

一陣涼風瑟瑟襲來,程瑤冷不丁打了個噴嚏。

思思趕馬車緊隨其後,涼涼在馬車廂內伺候服侍青薇。

車側面,還插著一面雙威鏢局的鏢旗,隨風飄揚。

剛剛出鎮,程瑤就把這旗子扯下來扔到了河裡。

青薇從馬車窗欞探出腦袋來,盯著漂浮在河面上的鏢旗,撅了撅嘴巴。

“你這是有多恨這雙威鏢局,剛出鎮就把它給扔了?”

程瑤一側嘴角微微揚起,輕蔑的冷哼一聲。

“這種唬人的玩意兒,你不會真的以為會有用處吧!”

“恩,不過這麼難看的旗子,扔了也罷,正好與本小姐漂亮的馬車也不相配。”

程瑤雙目微閉,臉龐沐浴著溫暖和煦的陽光。她仰望天空,張開雙臂,深深吐了口濁氣。然後又將雙手拱在嘴邊,大聲喊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