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一眾婢子扶著轎輦娉娉婷婷往澤芝居去,星辰索性躺在斷橋上跟那遊過身邊的小鯉魚兒玩起了跳石子的遊戲,懶得回去應付那些個神仙客人。

哪裡曉得才將將玩了兩局,且都是平局,還未曾分個勝負出來,古一便著急忙慌的來斷橋處尋自己。

“星辰,你在此處蹲著作甚,快回去招待仙客。”古一急切道。好似那澤芝居里來了什麼了不得的大仙人。

“不去,整日裡除了招待仙客還有旁的事宜嗎?我的臉都要笑僵了,我不去,別管來的是何方神聖,你就說我上天去尋景洪和景雲耍玩了便是,讓他莫要再來了。”星辰蹲的腳麻了,那鯉魚兒正準備遊走,星辰一把將她抓住,攥在掌中,索性襲地而坐。

“這次的仙客非比尋常,恐怕只有你來才是,我與九沉應付不來。”古一道。

“多大的來頭,你和九沉爺爺還應付不來?”星辰問道。

“是你同父異母的親妹妹,水晶宮的錦瑟公主來了,你還是快下來隨我回澤芝居去見她吧。”

“我的妹妹,那個鮫妃的女兒?”星辰疑惑道。

“不錯,總歸是你的親妹妹,還是要見上一見的,快隨我來吧。”古一躍到斷橋上,將星辰扶起道。

無法,星辰只能將那尾火紅的小鯉魚兒放跑,隨古一往澤芝居行去。

方一踏進澤芝居,便聽到一個嬌糯糯的聲音道:“這澤芝也太狹小了,姐姐如何能住的慣?”

旁側的九沉回話道:“星辰在此處住了萬年,早已習慣了,平日裡也不覺得狹小緊湊。”

“九沉護法,聽聞前幾日我父君來芙蕖林親自接姐姐回北海,卻被姐姐婉拒,我想知道,姐姐為何不願回北海居住,卻要硬生生擠在這芙蕖林的一汪幽潭之中。”也不見這潭底有多燥熱,卻見那女子身上襲了一身的紫沙流雲裙,手中還持了一柄蠶絲面的沙扇,輕輕搖晃扇柄,使得額頭兩側的青絲隨風來回擺動,媚眼如絲,恬淡婉約之中,透著絲絲嬌美。

這人不就是萬年前自己在南海見過的坐臥與柏壟和姬鑰身後的那女子嗎!當日她還對自己飛了個輕蔑的白眼來著,今日卻親自登門來此地尋她,也不曉得她這尊貴之身是否還記得萬年前見過的星辰。

“父君回去未曾告訴妹妹緣由嗎?妹妹竟然大老遠的跑來過問此事?”星辰不苟言笑的踏入澤芝居,望著那女子言道。

那錦瑟一回眸望向星辰的容顏,愣了片刻神,而後,眸光之中微微射出些許敵夙,隨後便恢復婉約與親善,笑意綿綿道:“姐姐說笑了,妹妹只是一時好奇才問問九沉護法罷了,姐姐這般尊榮身份,理應居在北海水晶宮中才是,委身在這芙蕖林的淺灘幽潭裡,確實不符姐姐的身份。”

“妹妹多慮了,這芙蕖林有何不好?旁人恐怕是覺得簡陋閉塞,與我而言,卻是最最舒適放鬆之地。”星辰倒了杯茶水遞與錦瑟。

“姐姐倒是舒適放鬆了,可是落在旁人眼裡卻只會亂嚼舌根,說姐姐這尾應龍神女,是來自偏嚷之地的野孩子,屆時父君四海水君的面子還往哪兒放呢!姐姐說妹妹說的是也不是?”

抬手略過星辰遞來的茶盅,徑自倒了一杯清茶,將那茶水潑於地上,又自行倒了一杯放在口邊啜飲。

星辰徵愣在旁側半響,而後,莞顏一笑道:“姐姐我不是不想回北海水晶宮中居住,可是當日鮫妃娘娘說若是我住在此地住的習慣,不回芙蕖林也罷,旁人都知曉,鮫妃娘娘是父君的側妃,我若是回去了畢竟是嫡出,又是天帝陛下親封的公主,側妃亦要對本公主行禮問安,屆時若是側妃娘娘習慣於向本公主行禮問安,那我回北海也沒什麼不好,來人啊!”星辰大吼一聲。

古一心領神會,忙忙行至兩人身側道:“屬下在,神女有何指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