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說星辰與穆恆早在夜間子時便已然駕著馬車載著煦寒一路往南行出數里地。

煦寒安然的躺於馬車內的軟墊之上,星辰襲了一身黑色雲紋格的暗袍,抬起手臂,廣袖飄飄,她左右嗅了嗅濃郁的花粉之味沁入鼻尖。忍不住打了兩個噴嚏。

掀開帳簾,看著舉鞭揮向馬尾的穆恆道:“虎子,這櫻草粉到底有用沒有,真的能掩蓋我身上的味道嗎?”

穆恆掌中的馬鞭不敢停歇,迎著撲面而來的寒風道:“我也不知道到底有用沒有,只曉得我父君每次在獸王洞外飲了那狐狸精的花酒回來,便要用櫻草粉撒在身上,這樣我母親就再聞不到酒味與那狐狸精的狐騷氣了。”

星辰點點頭道:“古一哥哥的鼻子靈驗的很,他無需我的龍鱗亦能尋得到我,且試試這櫻草磨得粉,看看有用沒,無論如何,也得等登上水路再說。”頓了頓又言:“也不曉得南海鮫人族到底有沒有鮫巫。”

穆恆回道:“鮫巫與鮫人族系屬同宗,應該就在南海。”

“可是我聽古一哥哥說,那鮫巫犯下殺戒,我母神將她囚禁於生靈池內,受萬年雷邢擊打,生靈池又在哪兒呢?”星辰疑惑道。

穆恆“駕”的一聲,馬兒撒歡跑的飛快,他手持長鞭,細細觀摩著腳下的路程,嘴邊也不耽誤回答星辰:“你說的這樁事宜,估摸是幾萬年的見聞了,你想啊,你母神和那個鮫巫都是上古時期的神仙了,他們那個時期結下的樑子離此刻少說也有幾萬年了,說不定那鮫巫早就從生靈池裡出來了,此刻正在鮫人族受萬鮫拜服呢!我們先到鮫人族尋她,若是遍尋不著,再打聽生靈池的去處,何如。”

“那好吧”星辰淡淡道,迎著晨起清冷的寒風,眺望著遠方,忽然感覺無比的輕鬆愜意,總算是尋到了一絲救治於煦寒的希冀。

雖則自己沒有術法修為傍身,與普通的凡人無異,也許前路困難重重,但是她亦要迎難而上,只要還有一絲絲希望,她都不會輕言放棄。

駕著馬車一路狂奔,直直跑了兩個晝夜,路遇一條溪流,星辰望著頭頂的日頭曬得正盛,便對穆恆言道:“停下來歇歇吧!都跑了兩日了,古一哥哥應該不會追來的。”

聞言,穆恆勒緊韁繩,令馬兒停下,扔下皮鞭便往路旁的小溪流奔去,蹲下身子鞠了一捧清涼的溪水便飲入腹中,還覺不夠,又連飲下三捧才算作罷,接著又拿起牛皮水囊,注滿了水,跑回馬車處遞給星辰。

“飲些水解渴吧!也不知道還要走多遠才能到海邊,莫要渴著趕路才好。”

星辰接過水囊,單手托起躺於馬車軟墊之上的煦寒上身,將他倦在懷中執起水袋小心的倒入他口中一點點,待盡數流向腹裡,再喂一點點,依次餵了五六次,才算作罷,

在不遠處小溪邊的穆恆隨手撿了塊鵝卵石扔入溪流遠處,漸起陣陣水花,口中喃喃道:“老子現如今混的還不如一個快死了的凡人,真是天道不公,不公至斯。”後兩句幾乎是大喊出來。

待大喊幾句,排解了心中的鬱結,又藉著澄澈的溪水洗了把臉才往馬車處行去。

在馬車的案几下取出來一個油紙包裹的物什,待將油紙一層一層開啟,原來是個香氣撲鼻的肉包子,遞給星辰道:“給,特意給你準備的,你不是愛吃?”

星辰迎著日曬嫣然一笑,點點頭,瑩潤的指尖執起一個肉包子,言道:“你也吃”

穆恆接過一口吞入腹中,道:“總算你還記得我。”

星辰看了看軟墊之上緊閉雙目的煦寒道:“你不遠千里陪我去尋鮫巫,我感激你都來不及,怎的能忘了你?。”

穆恆咂咂嘴嘆氣道:“總算你還能記得我點好,也不枉費我為了你違抗父命捱得一頓鞭刑。”

言罷,便再次從馬車上躍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