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離開了京城,他們便也不再“殿下”“少傅”相稱,為了不引人注意,還是稱兄道弟的好。

沈長風微微皺眉,他會拒絕就是因自己不會騎馬,若是放任和安,那勢必只能拜託文澤幫忙看著。

他怎麼可能……

沈長風還未下定決心,就對上自家妹妹萬分祈求的目光,一雙杏眸滿含期許,瞬間心軟了。

“……注意安全。”

“二哥哥最好了!”和安聞言,若非還記得自己在馬車上,早已蹦了起來。

她拉著文澤如願上了馬背,沈長風見兩人也都坐得穩穩當當,便也放下簾子,眼不見為淨。

雙枝見他隱忍著火氣,默默沏了杯菊花茶推到他面前:“沈二公子請喝茶。”

“多謝。”沈長風也不客氣,他確實需要降降火氣,慢條斯理地飲了口茶,這才問道,“安兒平日裡在宮內,同二殿下走得多近?”

雙枝眨了眨眼,知道他這是在套自己的話,小姐看不出來,她卻看得清沈府眾人對二殿下的防備之意。

可……她雖是小姐的人,卻也是寧安宮的人,只得裝傻充愣:“小姐這般討喜的性子,同誰走得都近。”

沈長風聞言倒也沒有不滿,只是笑了笑:“你倒是聰明。”

為了方便出遠門的行人,無論是走哪條路,沿途每隔二十里都會設有驛站。

馬車行至午時,恰好遇到驛站,便停下歇息用膳了。

三人雖是從小養尊處優,但也都明白出門在外沒什麼好講究的,隨便在驛站大堂內尋了個位子坐下,隨便叫了點吃食,簡單吃過後便上路了。

和安雖是精力旺盛,但也架不住整日坐在馬車內顛簸,不禁感嘆:“楚葭姐姐好厲害。”

她好歹還有殿下同二哥哥能說話,也都頗為照顧她,可楚葭卻是一人忍過了這千里長途,還是往返兩回。

“郡主看似柔弱,卻比尋常女子堅韌。”楚葭與顧淮北的事沈長風也知道。

和安點了點頭,許久未見,她還真有些想楚葭姐姐。

馬車行至天黑也才走了不到百里,但夜間趕路風險較大,大傢伙便停在驛站內歇息整頓了,明日一早再出發。

和安吃過晚膳,同沈長風在驛站附近散步消食後便回了臥房,她剛趴在床上揉了揉快被馬車的顛簸震麻的屁屁,就聽到了敲窗聲。

和安立刻有些警惕地坐了起來,看到窗栓的緊,這才安心了些。

她沒有回話,反倒是敲窗的人開口了:“和安,是我。”

“殿下?”和安這才安心跑到窗邊,一開啟,就見到文澤靠坐在窗沿。

驛站的臥房設在三樓,不算高,且他會輕功,能爬上來並不奇怪,但……

“殿下,這大半夜的,你這是?”

文澤唇角噙著笑意,問道:“附近城中有一條隱於街巷的小集市,聽聞只在夜裡對外開放,可想去逛逛?”

“可眼下不應該是到宵禁時辰嗎?”和安有些疑惑,這樣豈不是在違反律法。

“所以才說是隱於街巷,一般人探尋不到的。”文澤笑道,“規矩是死的人是活的,我們既然離開了京城,這一路見聞定能收穫良多,入鄉隨俗便是。”

和安半信半疑地點了點頭:“殿下,那我們怎麼去呀?”

她若是光明正大地從驛站大門離開,免不了被二哥哥看到的風險。

文澤知道小姑娘的性子,總是愛湊熱鬧,這樣的場面她一定感興趣。

他朝她伸出手:“你若信我,那便隨我從這兒走。”

“跳窗?”和安探頭看了看,距離雖不算高,可她怕呀!

“殿下,和安有些懼高。”她忙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