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皇帝和先帝不同,先帝是想兩全其美兩個都要,而自己的兒子……

略混濁的鳳目望過去。

皇帝長身矗立在案前,注視著內室的方向,連冷硬的唇角都勾著柔和的弧度。

這種變化,或許他自己都沒發現。

太后神情一滯。

“芷薇那邊……”

太后猶豫著還是問出了口,“皇帝可否解了皇后的禁足?”

不提孫芷薇便是母慈子孝。

邵承冕的臉色立馬沉了下來,他回身甩袍坐在龍椅上,眼底一片清冷。

“太后今日若是為了這事而來大可不必。”

“可芷薇到底,是皇帝的髮妻啊……當年也是她在宮亂的時候救下了哀家。”

這幾天皇后一直在偷偷派人傳話給她,說她在玉棠宮裡過的如何不好,說到底也是自己的侄女啊……

邵承冕氣極。

因怕被柔安聽見而低聲吼道,“那貴妃呢?她還那麼小,什麼也不懂,差點被孫氏害的無法生育!”

他握緊了拳頭撐在案上,想到桓桓因為皇后在他懷裡吐血就心痛難忍。

“就當哀家求皇帝……”

“最後一次。”

邵承冕冷笑著打斷,帶著逼人的壓迫感,“下次孫芷薇再犯,便不是廢后這麼簡單了。”

太后的嘴角蠕動了一下。

點頭答應,面具一樣的臉上有些破冰。

站在後方的秦嬤嬤十分無奈,太后一輩子英明果斷,卻唯獨對皇后屢屢放過,傷了母子情分。

那面,柔安收拾好後很快就出來了,太后還在外面坐著飲茶沒走,小姑娘有些不好意思,紅著臉行禮,“太后娘娘萬安。”

屋裡的氣氛因柔安的到來溫和了許多。

她乖巧地站在了邵承冕的身旁。

落落大方,又不失分寸,柔安把握的很好。

整理好情緒,太后微笑著開口,“上次在鳳儀宮時還叫哀家母后,這幾日不見怎麼還生分了?”

柔安有幾分驚訝。

見邵承冕也含笑地看著她,心下便了然,敢情這母子倆都是面冷心熱的。

於是乖巧地改口道,“母后。”

太后輕笑頷首。

天生一雙水眸清澈見底,特別能叫人心生好感。

透過這兩次接觸,她發現太后雖和孫芷薇一個姓氏,但性格卻大不相同。

——

珍寶閣。

邵華嫣帶著丫鬟過來取幾樣定製的頭面,來做禮用。

雙十年華的她,一身蘇繡月華錦裙,整個人氣質是空谷幽蘭,緩步姍姍,嫻靜清秀的眉眼中蹙著一汪淡淡的愁緒,我見猶憐。

掌櫃的將打磨鑲嵌好的首飾一樣樣開啟,展示在她面前,“您看看還有沒有什麼問題?”

紅寶、翡翠,雕刻的無一處不美。

邵華嫣檢查了一番後,溫柔笑笑,“不錯,和圖制的很相似,珍寶閣的大師傅果然每次都不出錯,沒有浪費送來的料子。”

畫師畫成什麼樣的,都能一一摹刻出來。

客主滿意,掌櫃的便用盒子裝好,丫鬟將它們搬上馬車。

邵華嫣無事所以並不急著走,在裡面隨意逛逛,想著買些零碎的頭花、耳飾什麼的留著賞人。

“公主,”

門口的丫鬟匆匆地跑過來,面帶急色地說,“奴婢剛才瞧見謝大人跟著幾位同僚進了……進了對面的花樓!”

“什麼!”

邵華嫣的明眸瞬間失去光華。

她差點跌坐在地,握著丫鬟的手就往外走,為什麼,他寧願去花樓也不願接受她的情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