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分辨對方是在說些什麼。

這次大概是真的要交代在這裡了……

絕望之際,竊語忽然消失。

謝從安又等了片刻,發覺腳下有異,照見水流竟已沒到了小腿,忽然間福至心靈。

“靠。原來是個喊泉。”

雖然地理學的不是很好,這樣簡單的道理還是懂的。方才那奇怪動靜想是因為山壁裡頭有個空間,泉水湧動引起了風,才會發出類似人語的怪響。

“所以是有人發現了島上泉水乾涸,前來調查,卻因石壁裂縫難入,才抓我過來的?”她自言自語道。

外頭的那些人們個個不敢出聲,可能就是知道了這聲音與水流有關。

大乾的科學文化都發展的不錯,更何況對於在外行軍的人來說,喊泉也不是什麼難得一見的東西,怎會被嚇得這樣?

難道,還有什麼說不得的?

想起方才嗆得她咳嗽的香燭煙氣,謝從安記起在佛蓮處聽過的牆角來。

今上迷信的過分。那日是兩個小官相約吃閒酒,戶部的抱怨說上頭為著搞金丹,花錢如流水,明明是宮裡的開銷,自家又要為這虧空的名頭捱罵。禮部那位說,天塌了自有個兒高的頂著,勸對方無需擔憂。今上自己的錢,要什麼便給什麼。現下連皇子們也都是哄著今上開心的行徑,且此事關係到聖體安泰,一不小心就是要殺頭的罪名,沒人敢不要命的去幹涉這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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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位大乾的皇帝和前世五千年的帝王們並無不同。只要到了年歲,少不了行些追求長生,迷信鬼神的糊塗行事。

難道泉水乾涸也與迷信有關,所以這些兵士才如此的小心翼翼?

東臨朝拜在前,皇帝又極為看重此次的圍獵。晉王頂替了太子接下此事,必然是事事謹慎,小心琢磨,可她卻並未從宜哥哥處聽說過長寧湖有什麼怪異不妥。

宜哥哥應當是不會瞞她的,難道是晉王被人矇在鼓裡了?

若晉王和菁妃真的敢在皇帝的圍獵場裡抓韓玉,這母子倆是真的不怕死嗎?

腦海中閃過早先見過的太子和良王。二人的言行都越發的耐人尋味。

那隻在背後攪弄風雲的手,究竟是誰?

方才對岸見到的那個油膩大叔也是越想越覺得熟悉。記憶中似乎有張對不上名字的臉,只是比著見到的模樣要再年輕些,也更精瘦。

思考無果,謝從安已經恢復了些力氣,還是繼續前行。

再往前走已寬敞許多,手腳不再被困著,高處還多了可以攀爬的空間。估摸著又過了一盞茶,她忽然有了種說不出的感覺,於是嘗試著舉高火把到處晃了晃,驚喜的發現自己已進入了一個溶洞中。

四周全是鐘乳石,也沒瞧見什麼毒蛇猛獸。

侯府千金的身嬌肉貴謝從安已經徹底體會到了。

她渾身痠痛,連呼吸都有些費力。緞面布底的鞋子溼答答的,早已磨破。她強撐著,一瘸一拐的將洞裡摸索了七七八八,沿著水流,尋到了溶洞深處的一片黑潭。

水域映出了火光。

她估量了水潭的大小,朝裡頭丟了幾塊碎石子,等了等沒見到什麼動靜,才小心翼翼的上前探手摸了摸。

冰涼的觸感從手指傳到身體,讓她忍不住打了個冷顫。

山裡本就比著外頭涼,潭水的溫度更要低上許多。

謝從安對著寒潭露出一絲苦笑。

“外頭是水,裡頭也是水,偏偏自己又不會水。這處境真的是絕了。”

她支著發昏的腦袋,思考著從原路出去的後果會是如何,心裡忽然咯噔了一下。

方才獵場入口前,那人並未問她身份,也並未問過她為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