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昨夜的噩夢未醒,彷彿還會有更可怕的事情發生。

她坐在鄭和宜的帳前掰著手指算了算時辰,記起了今日的晨祭。

難怪人都稀稀落落的。

可是,也該回來了。

坐立難安的她四處逛著找起人來,終於在一處大帳外見著了熟悉的面孔。

李璟抱臂站著,從頭到腳散發著生人勿近的氣息,謝從安才剛靠近便被察覺,掃來飛箭似的一眼。

“我來尋人的。”謝從安示好的笑了笑,見他神色忽然更怒,又忙得解釋:“我找宜哥哥。”

聽到名字的李璟登時閉上了眼睛,不再理會。

注意到他眼下兩片青紫,還有隱隱的疲憊,不禁聯想到這人昨夜是在湖心島幹了什麼。

就算是把山炸了也是他的手下做事,不至於累成這樣吧?

謝從安眨了眨眼,忽然對著大帳高聲驕橫道:“都說了我找宜哥哥,你好歹也應我一聲。長了嘴巴不說話,卻總愛用鼻子對人哼哼,也不知是身上有疾還是壞了腦袋!”

帳中果然傳來了太子的聲音:“誰在外面?”

“太子殿下,臣女來尋外子,與李小旗問了句話。”

謝從安說著便要掀簾進去,卻被李璟飛出的劍柄狠狠敲在手上。

她痛的撒手,點心籃子滾落在地,委屈的含淚罵道:“神經病啊你!”

“殿下吩咐過,閒人勿擾。”

攔在面前的李璟一臉冷酷。

謝從安有些疑惑的掃了眼大帳,可惜氈簾低垂,什麼也看不見。兩人僵持一陣,太子也未再言聲,她便只能識相的離開。

盤算著如何能直接找到鳳清讓他幫忙尋人,謝從安絞盡腦汁,又開始思考如何能夠再入獵場,忽然傳來些奇怪聲音。

原來是有人在往身邊的帳篷上丟石頭。

她尋來尋去,發現對面的帳篷邊上露出一隻髒兮兮的小手,破爛的袖口竟然還有些眼熟。

謝從安難得沒有發火,悄悄摸了過去,到前頭一看,原來真的是昨晚遇到的黑小子。

這孩子仍是昨天的模樣,衣服因爬洞蹭的又髒又亂,撕破的幾處還能看見他身上未經處理的傷口。

“你這,怎麼回事,傷口也沒收拾下!”

謝從安這回有些惱了,將他摁住檢查一番,口中已是忍不住的著急,“宜哥哥可曾見了你?他那裡的人怎會連個小孩子都照顧不來。”

黑小子拽著她讓她跟他走。

“幹什麼去,我還有正事呢!”謝從安反手將人扯住,語氣頗兇。

黑小子卻根本不怕她,抬手朝她指了指,手刀在頸前一劃,隨即翻了個白眼,又指了指前方,然後抱臂轉身,背對著她不說話。

他指的方向有頂最高的大帳,被一圈明黃的旗子圍著。篷頂上繫著明珠的五彩纓絡整齊散落四周,隨著微風偶爾飄動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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謝從安緊張的將人拖到一側,壓低聲音道:“你瘋了?那是皇帝的大帳。你怎麼敢往那裡去,是要找死麼!”說著又忍不住在他身上拍了一掌。

黑小子反手一推,又去指那地方,一面跺腳一面死命瞪她,黢黑的眼珠子彷彿百年雲子經泉水浸潤,溫潤關切,明顯是有話要說。

謝從安壓下急躁,緩了緩道:“你想說什麼?”

對方反倒急了起來,想了想,直接背對著她,不肯回頭。

謝從安略想一想,繞過去,試探道:“你可是見到了我帶來的韓侍郎?”

黑小子歪頭側目,皺著眉指了指自己又擺了擺手。

“鄭和宜?瑾瑜公子?”

謝從安拽著袖子,不知該怎麼形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