謝又晴道:“……閣主的身份尊貴,他們素日裡與誰有仇,咱們一查便知。只是誰又會去陷害賈子卿呢?”

謝從安搖了搖頭。她心中其實一直有個隱隱的猜測,只是尚無證據罷了。

可惜最近實在是太累,感覺腦子不太夠用。

頭頂傳來小晴兒歡快的聲音:“聽說這個秦師爺在康州十分有名,他與刑部的那個傅大人是遠親,不怪這樣會查案,可見傳言是真。”

謝從安一笑:“也的確虧他在這裡查問的仔細明白,真不是個普通少年。”話到此處,她忽然抬頭,朝謝又晴笑的促狹,“等等若他也來,咱們就能見到真人了。”

謝又晴一雙大眼水汪汪的盯著謝從安,頗為期待,“不知是什麼模樣,怎會如此厲害。”說罷又想了想,“主子若是好奇,晴兒先去打聽打聽他什麼模樣。”

謝從安打趣道:“等等不就見了,何須心急。”

謝又晴本已起身走了,忽又回頭,“主子怎麼會知道葑老有問題呢?”

謝從安收了笑臉道:“我只是感覺哪裡不太對,也沒想到會是這般的。”

她轉回身去靠在了池邊,又特意往下浸了浸。“謝葑身為影閣閣主,幾十年來為謝氏一族鞠躬盡瘁。如此的忠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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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促的腳步聲後,頭頂傳來謝又晴的聲音:“……他負了自己的愛人,又算得上什麼忠義!”

謝從安當即不悅:“我身為家主,不能因他私情有愧就混來評定他對謝氏如何。你我看到的不過是信閣記錄下的隻字片語,又怎好拿來定義一個人的一生。就算他不是個好愛人,也確實為宗族做了許多好事,竭心盡力,未有敷衍。如今的謝氏如何,你我亦是清楚,影閣若未能得他坐鎮,可能會比今日的局面更加糟糕。只是沒想到諸般的巧合變故,令他落得如此下場,實在是……可惜。”

謝從安忍不住就著池水搓了搓指尖,那上頭彷彿還留著謝葑如樹皮皴裂的手背觸感,粗糙乾澀,冰冷一如慢慢降臨的死亡。

方才的破屋之中,謝葑因毒藥入骨,已失了人形,一面說話一面咳血,最後幾句彷彿用光了一生氣力。

“……有此一生,雖不能盡得心意,卻能在家主的信任之下,將一族影衛管束……天命不豐,僅有數年盛景,壹德卻心願已足,獨有遺恨,未能儘早將此事查出,連累了侯爺……九泉之下,壹德只怕無顏去見謝氏先祖……”

“主子泡了不短的時候了,可要出來?仔細頭暈。”

謝又晴將謝從安從沉思中喚回。

“再等會兒吧。”她又往池中游去。

“咱們既然找到了真的謝葑,想必那些人也會知道了。”經歷了方才,謝又晴是真的怕了,一臉的擔憂,“鄭公子和韓侍郎還在長安呢,萬一晉王又有命令,或是大表哥又起了心思下毒害人,這可怎麼是好。”

謝從安半晌沒說話,忽然鬆了口氣道:“今上答應了對長秋夜襲案三司會審,晉王又忙著在圍獵之事上盡心盡力,他們母子倆應當是在絞盡腦汁的想辦法脫罪,而不是在忠義侯府生事。圍獵中又有晉王構陷謀逆,菁妃禍亂宮圍的罪名出來……我倒覺得事實可能真的如謝閣主所說,謝元風會對爺爺下手,是因為他自身壞事做多,亂了陣腳的謀劃,未必是晉王的意思。不過,按照時間推算,那個假謝葑忽然死的蹊蹺,也可能是謝元風知道我來了常平,想要護住自己的安排。”

說著已又是怒氣衝額,謝從安忍不住捏住額角道:“再續茶來。”

謝又晴小跑著送上,又小心將她看了幾眼,揣摩道:“不如咱們這就趕回長安,雖說……仍得防著壞人再有其他手腳才是。”

“不急於一時。”

謝從安忽然眼圈又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