丟出去。是生是死,端看造化吧。”

顏子騫的眉頭越皺越緊,“良王殿下將人託付,若真讓她出了事,豈非難以交差?”

顏質怎會不懂兒子的心,一聽之下急躁起來,連聲怒斥糊塗!又見顏子騫立在當場,垂手斂目的恢復了往日形狀,只擔心他會真為這女子起了逆反,再惹出什麼是非,便換了好言相勸:“此事良王也是知道的!”說完仍不放心,又補了一句:“你以為那颯嶽高閣是誰的地方?”

顏子騫猛然一驚,“殿下常年在外,竟在長安城有著這樣的部署!”

顏質嘆了口氣,“你啊你,還是缺著歷練。何時能做到不動聲色,那便是能有些出息了。”

“兒子知道了。”顏子騫顧不得傷懷,問起擔憂了多時的要緊之事:“殿下忽然將綏寧送回長安,究竟為的什麼?父親這幾日可有了答案?”

顏質面色沉沉,提起了兩年前欽天監的報兇之案。

顏子騫神色一冷,脫口道:“華蓋星附近有客星出現。”

顏質點頭,撫須念出幾句:“大乾四十二年夏六月丙辰,彗星見於東北方,至此近兩年。傳聞說這個謝氏家主流浪在外時,那顆彗星也隨之隱沒,而在今夏又亮及金星。”

*

街市之上,一位穿著華麗的少女跟著位樸素清瘦的少年並肩慢慢走著。她一直歪頭聽著少年講話,時不時看一眼周遭跟著的侍衛。

謝從安聽得有些迷糊。

她沒明白顏子騫忽然提起這些星象是什麼意思。

雖然這顆星星的確與自己在這裡甦醒的時間相符,可下意識又覺得怪力亂神,於是搖了搖手裡剛買來的糖水罐子,問了句:“關我什麼事?”

異世重生這種事,除了自己沒人知道,所以要想把什麼兇星現世的名頭扣在她身上並不容易。

她慢吞吞的咬下一顆糖葫蘆,又拿回顏子騫幫自己舉著的糖水罐啜了一口,“要殺便是要殺,何苦冤枉我。我雖讀書不多,也知道你們說的是顆掃把星。”

顏子騫忽然站住了。

謝從安歪頭去看,卻見他眼帶笑意的伸出手,將自己舉著飲料的那隻袖口小心捲起。手腕上露出一條彩石穿的手鍊,細細碎碎,五彩繽紛。石頭的品相不錯,不像是邊角料,每一顆都晶瑩剔透的,隨著動作碰撞出聲,的確是她會喜歡的風格。

這是方才他在車上剛給繫上的,很襯今日的衣裳。

謝從安一手糖葫蘆,一手糖水,歪著頭,眯著眼,靜靜的看著顏子騫,“我以為你會跟你爹一樣訓斥我沒規矩,說我沒個大家閨秀的樣子。”說完又湊去喝了一大口糖水,努力嚥下,甚至閉上了眼。

顏子騫看著她那神秘莫測的表情,忽然道:“我記得你不愛吃甜。”

昔日相處時就發現她酷愛時令瓜果,而且定要撿味酸的來吃。哪怕無味都不要甜的。這古怪的口味倒是讓她身邊的丫鬟們撿了不少便宜。

謝從安先是一怔,忙跟著笑笑掩過,“口味麼,總會變的。”說著又喝了一大口糖水,黏黏糊糊道:“別人喜歡什麼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顏綏寧喜歡。”

顏子騫似是被這句言語點破,微微笑著又陷入了沉思。

謝從安暗暗嘆氣。

要不是她餓了一天的肚子,還擔心等下會耽誤逃命,怎麼會吃這麼多黏糊糊甜呵呵的玩意兒。

她轉頭看了看周圍跟著的護衛,問:“咱們去哪?”

“看戲。”

顏子騫終於回過神來。只怪這幾日的心事太多,竟然忘了告訴她今日為何出門。“梅子黃時來了長安,今日是第一場。你不是很喜歡他們嗎?”

作為曾經請動梅子黃時的第一人,謝從安無從否認,配合的點了下頭,“首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