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她身側,緩緩起身,面上是說不出的古怪,“你能好好的便自求多福,又去問她做什麼。”走了兩步又回過頭來,“賤命一條,閻王都不要。”

還活著。

謝從安緩緩的閉上眼,面上沒有半分喜悅。

昨夜已傷的那般重,若後續審問還有酷刑,倒不如直接死了乾脆。這個時代的醫療條件有限,依她眼下的狀況,就算想救也難的很了。

雖說是自作孽,卻怎麼也同她有關。

想起昨夜那恨透了的眼神,謝從安無奈的嘆了口氣,努力撐起身子朝外道:“大姐,你替我送個信兒去謝侯府。我爺爺定會保你榮華富貴。”說完又一頭栽倒過去。

時已入春。御花園中勃然煥發,生機處處。

奼紫嫣紅中便是美人爭豔處,三兩嬌娥散座,顧自的說話玩笑,賞心怡情,十分熱鬧。

涼亭內,一位梳著墜馬髻的美人剛拿起瑪瑙盤中的糕點咬了一口,座上的主人忽道:“宮中亦是無趣,慕青還是要多多來看本宮。”

美人忙放下糕點,起身行禮,乖覺的上前。

正對花園的閣樓之上,有一人身著金衫白袍,倚在窗邊軟榻的高背上,隔著滿園春色,森森重綠,望著這些來往。

越過御花園再往外看上幾眼,他搭在腿上的手忽然空點了幾下。

西北處,一處重樓殿宇宮人濟濟,來往間步履匆忙,可是後宮中少見的慌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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薄唇輕翹,緩緩開了口:“盛華宮都鬧成了那個樣子,母后也不管管,還放了崔美人入宮來哄這位菁妃娘娘開心。如今這朝廷內外流言四起,四弟不懂事便罷了,她在後宮也不肯低調些,難道是真的不覺高處不勝寒麼?”良王手執玉簫,撐著下巴,一副懶洋洋的模樣,“……二哥不如與臣弟交代一句吧,母后可是有了別的安排?”

太子在案前的宣紙又添兩筆,頭也不抬道:“三司會審當前,不論前朝後宮,都不如少一事的好。那些過場走走便是,母后若不諳此道,三弟便要擔心好自己的去處。”

良王隨意一笑,起身上前去看他畫作。

正對著窗外春色滿園,紙上卻是雄鷹展翅的一片浩瀚長空。

“我的哥哥,四弟果真是惹了你不快了。”良王脫口而出,笑的俊朗。

太子又將畫端詳一陣才將筆落下,輕描淡寫道:“昨夜邢獄大牢裡的動靜很有幾分意思,不知是不是四弟的手筆……就算知道這對母子都是急性子,但能做到如此的不計得失,還是讓孤驚訝了。”

他淡淡掃過良王一眼,命人將畫拿去晾乾。

良王玩著手中的玉簫,仍然笑的隨意:“聽說那位蘇姑娘已只剩了半口氣。謝小姐倒是穩穩當當的被送回了謝侯府。”

“算不上穩當。”

太子寥寥幾筆,幾株蘭草便宛如新生,落於紙上。

“大獄裡的刑法可是她一個小姑娘經受的住的,不過幾下便被嚇傻了,如今就同個痴兒一般,站立不得,連話也說不出了。說是被抬回去的。”

“當真?”

笑目微凝,良王指尖的玉簫一轉,露出不解來,“她那跋扈的名頭在傳了這麼多年,沒想到竟是隻紙老虎。”

太子不置可否,忽然道:“侯爺見了自己寶貝了多年的孫女忽然變得這般,想是會與刑部好好算一賬的。”

“不知那謝勳公子見了蘇姑娘又當如何?”良王笑道:“這等角色最易利用……如此一來便等同於在謝府安插了人手了。”

他轉著玉簫,有些漫不經心的諷道:“此招的確不差。”

“只一招殺雞儆猴,震懾了謝跋扈,又在忠義侯府和刑部之間造成對立,還在謝勳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