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剛才那位囂張的官少爺是誰?”

“張廬!”

提起此人,夏松恨不能吃了他,卻還是不情不願的解釋道:“不過他雖非善類,卻也鮮少這般作惡。方才送姐姐走的時候,她說咱們家也許是得罪了誰。”

“姐姐說的對。”謝從安點頭認同。

夏家的生意做的實在順暢了些。此次一路北上,連忻城都聽到了春花秋月的名號,還多虧如此,她才能拿這酒牌讓賈掌櫃答應了廳堂牆壁作畫之事。

夏家祖宅的麻煩很可能就是因為酒坊的生意被盯上了。

早在來到夏家時她便曾考慮過這件事,心裡也清楚遲早會有麻煩。按照這個時間點來說,近水樓臺的大概就是當鋪背後的老闆,亦或是酒水行當中那幾位老人的手筆,最差不過這當鋪酒水都是一個人的產業,因為需要避嫌,才找了官府背景的這位紈絝出頭。

借刀殺人之外還能攀附權貴,一石二鳥。

謝從安笑著讚了句好計謀,回神見面前的夏松愣著,便拍著他肩膀道:“商場如戰場。是福不是禍,是禍躲不過。你以後可知道讀書做官的好了?”

兩世活到今日,她是越發覺得流傳下來的老話可做人心之尺,萬古恆定。

“不過沒關係,既然禍福相倚,咱們就主打一個和氣生財,去與他好生商議便是了。”剛打定主意要再入虎穴狼巢的謝從安,忽然被夏蘭的聲音嚇了一跳。

“躲不過咱們也不必害怕。一起想辦法就是,一定能解決的。”

暮色蒼茫,院子裡又未燃燈,謝從安找了一圈才在翻牆的夏松身後瞧見遠處兩個熟悉身影。

兩個女子互相攙扶著,正從夏家的老宅院裡出來。蘭姐姐的腳步明顯有些顛簸,櫻桃身上還掛著一堆行李,謝從安趕忙過去接著。

夏蘭見她過來,特意解釋一回:“不必擔心,我和櫻桃一直躲在這老宅裡頭,是俸伯確認人都走了才叫我們回來的。”

謝從安提醒她著關切腳下,想起方才手臂上的傷口,又詢問起來。

“無礙的,櫻桃已經幫我看過了。只是傷了皮肉,也已揉了藥酒,養幾日就好了。”不知是因為她回來而高興,還是怕她緊張,夏蘭的臉上一直掛著笑。

“多虧夏小姐給姑娘備了傷藥,沒想到竟在自己家裡用上了。”櫻桃利落的翻牆跳了出來,回身去接拿著行李的夏松,那小子卻擺手躲過,翻過牆後又偷偷瞥了眼蘭姐姐那側,一雙手想去扶又不敢動,明顯有著心事。

夏蘭也瞧見了,偷笑一回,問道:“玉兒這一去,事情可都辦妥了?”

櫻桃見了夏松那副眼神亂瞟腳下不動的模樣,知道他是掛心兩位姑娘的話,也偷偷笑了起來。

謝從安滿腦子都是等等要赴的鴻門宴,哪有注意到這些,只是隨意敷衍了幾句。夏蘭有意無意的瞟了眼弟弟,追著問道:“往後,可還要回去?”

一句話問得謝從安心頭泛苦,噎了幾回才道:“不去了。”恰好有風吹來,嗆得她咳嗽幾聲,夏蘭便吩咐夏松去燒熱水。

四人到廳中喝了幾口茶,謝從安找了藉口說要出門。

夏蘭道:“天都黑了,你又才剛回來,還是不要去了。”

謝從安才要說話,又被勸說一番:“……再要緊的事也不妨礙休息,明日讓松兒陪著你。”

櫻桃都回來了,又為何讓夏松陪著?想來也是蘭姐姐在老宅中有聽到什麼,猜到了她心急的去處……

謝從安捧著茶碗琢磨,也不再說話。

夏蘭怕她心裡不痛快,又勸道:“並非我對你往昔的姐妹有什麼想法,咱們既然得了機會離了那種地方就不該再有沾帶,就在家裡好好地過日子,不好嗎?”

思慮心事的謝從安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