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色初升,又是一日的辛苦。二人二馬,終於停在了一處古剎之外。

寂靜之中,松枝掛月,不見一人,若再來上幾隻鳥叫,便會顯得更為荒涼應景。

這莫名而來的詩情引得曾法書多看了幾眼。

一旁的謝從安強忍著不適從馬背上下來,一落地就收到了詢問的目光。她搖了搖頭,按下胸口膩反的噁心,顧不得拴馬就往裡走去。

曾法書利落的翻身下馬,回頭瞥了一眼,幾步追上她小聲提醒道:“你就要這樣大搖大擺的進去?”

謝從安只答了兩個字:“借宿。”

曾法書看了眼她男裝的打扮,這才明白過來。

這個丫頭果真是凡事都有計較,不像是傳說中的那個謝家草包。

兩人喊了許久的門,終於被請了進去。

小道士的臉色敷衍中帶著不耐,誰能大半夜被人叫起還開心呢。正在腹誹,手中忽然多了個東西,冷冰冰的還有些重量,低頭一看,頓時眉開眼笑,順勢藏入了袖子裡。

“兩位怎會在這個時辰上山?”

“早前貪戀春色誤了下山的時辰,又在林子裡迷路了。”謝從安無力的笑了笑。

她那副弱不經風的模樣,一看便是女子扮的,與憂心忡忡的曾法書站在一處,簡直就是把有故事三個字刻在了身上。

此時此地,以這種模樣出現在這郊外古剎,任誰看了不覺得這二人關係不一般。

恐怕又是哪家被拐出來私奔的嬌小姐。

不過最近長安城裡也沒聽說過有這種事啊……

小道士一邊計較一邊打了個大大的哈欠,催促二人快走幾步,引著直往安置客人的廂房去了。

等打發走了人,曾法書邊鋪展床鋪邊囑咐她:“快休息吧。我明日一早去找道觀裡的大夫來。”

“道醫?”謝從安難受的蜷縮在椅子上,整個人好像隨時會倒下去。

曾法書轉過身,掐著腰對著她看了半晌,終於嘆了口氣。“把這個吃下去。”

謝從安勉強睜開眼,看見面前的一顆藥丸,想也不想,直接就著他的手吞了。

曾法書還在等她討價還價,如此一來直接愣住了,“你也不問問我有毒沒毒?”

謝從安難受的樣子,明顯不想理他。

要殺早殺了,都到了這裡,跟她進了一間屋子還選擇個下毒的伎倆,是想明天被他主子直接按住打死嗎……

“喝水。”曾法書遞上杯子,看著她聽話的樣子,忍不住道:“千萬別噎死了。”

謝從安卻還是毫無反應,依舊抱著雙膝蜷縮著閉目養神。

曾法書深吸了口氣,直接和衣躺在了床上,“待會兒等你好些了就直接去吧。我先睡了。”說罷抬手熄了桌上的燈火。

過了許久,謝從安終於睜開了眼睛。

主子,跟我來。

:()宜世長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