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實在膩煩他,便藉口給他做醒酒湯,出去躲了一陣子。”

“我知道。”

“因為不想讓他對別的姑娘動手動腳的,所以就趁著他喝醉把人都悄悄趕走了。”

“我知道。”

“我以為你那晚不來了。”

“我知道。”

“可是,是我當日暗示你來扶風坊尋我的。你碰巧遭遇了這些,肯定會恨我,覺得是我故意安排的。”

“我沒有。”

謝從安走過去,把捂著臉泣不成聲的笙歌攬在懷裡輕輕的拍了拍,口中低低哄著,“你可不要冤枉我啊,我心裡從來沒有那樣想過。笙歌在我心裡可一直都是那個直爽潑辣的美貌姑娘,根本不會存什麼害人之心……因為呀,她有仇通常都是當場就報了。”

懷裡的哭聲一滯,指縫中露出兩隻兔子眼睛,眉頭也擰了起來,“你罵我是個直腸子的笨蛋?”

“我可沒有,我也不敢。”謝從安笑嘻嘻的攤開手掌以示清白,“你知道我目的不純還忍到今早才來質問,是我要謝你體貼才對。”

笙歌擦了把淚,拿帕子的手緊緊攥著,“你是不是已經猜到了。”

謝從安笑而不答,指了指桌上的茶和點心。

見她裝傻,笙歌氣得將帕子扔在了地上,“我是不會告訴你的。你也別想從我這裡知道任何事!”

“我不知道,不知道。也不問你。放心吧。”謝從安撿起帕子放回桌上,又起身拍了拍裙裾,彎下腰眨了眨眼,“記得找寶貝。”說完不待回應便撒腿跑了,到門口又轉身叮囑一句:“還要記得找個好琴師給我,我得抽空想故事呢。”

“你去哪裡?”笙歌追了出去,只見她隨意擺了擺手,“去取點好酒回來。”

笙歌咬牙切齒卻無可奈何,抬手抹去眼睫旁的淚水恨道:“真是個鑽進了錢眼兒裡的女人!”說罷忽然記起當年的老侯爺似乎也被這樣評論過,頓時無語。

半日後。

曲竹姑娘小憩的屋子裡傳出陣陣噪音,路過的侍女僕從卻一個個的都假裝沒有聽見,儘量繞開此處。

屋內的書桌前,笙歌對著一疊紙張讀的仔細。客座上的俊俏公子擺弄著桌上的古琴,正是噪音的製造者謝從安。她身旁坐著個打扮成書僮的櫻桃,手端茶杯,一雙眼卻無時不刻的徘徊在這間屋子的主人身上。

笙歌苦讀了幾回,終於不耐煩的撥過後頭的幾頁,扔在了桌上。“你的意思我大體明白了,只是這個大朝奉為何一定從孫家當鋪請?”

“不是孫家的了。”櫻桃補上一句,“已經賣給了胡萬利。”話音才落就發覺對方的表情不對,抬手按上了謝從安的手臂示意她去看。

收到訊號的人抬起頭後一臉茫然在兩人之間轉了轉。

櫻桃只能繼續道:“姑娘,我們小姐是有意要打聽胡家的底細。”

笙歌瞥她一眼,轉向謝從安道:“都是陵化縣城的老家老戶了,想要知道什麼,隨便打聽也能知道的七七八八……”

“那他是真的北上去做生意了嗎?”謝從安十分聽話的真誠發問。

笙歌被問得一噎,沒好氣道:“你問我我問誰去。”

被懟的謝從安抿著唇對身旁的櫻桃眨了眨眼,最終還是決定對老友和盤托出:“我其實並非是對他們家好奇,只是想多知道些關於孫紹祖的事。”

“孫家?那個沒落戶?你不是要問胡家,怎麼又打聽孫家?”這下笙歌更沒好氣了,“就是要關心那對姐弟也先好生看看你自己,”說完又低聲抱怨,“好好的一個官家小姐,如今都混成什麼樣子了。”

捱了頓莫名其妙的責備,謝從安不服氣的站起來伸展手腳,轉著圈看了看自己的打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