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980年的春節,楚言過得特別冷清。

在家接待完前來拜祭父親的鄉親們,楚言把主動過來幫忙的方國彪拉著一起在家吃了個飯。

方國彪是隔壁村的孩子,從小就跟楚言認識。

兩人後來一起報名參軍,還分到了一個班,一起上了前線又一起退伍返鄉,是楚言的生死兄弟。

楚言向方國彪說出了父親臨終前的安排,和自己的打算。

方國彪拍著胸脯:“言哥,你放心去,只要有我一口氣在,楚伯伯的墓地我保證逢年過節香火不斷,在那邊要是過得不好,你隨時回來,咱們兄弟不分你我。”

楚言對自己這個兄弟的話,當然毫不懷疑。

他拍了拍方國彪的肩膀:“國彪,咱們這次回來退伍轉業的人不少,可能安排不到什麼好的單位,你等我訊息,如果我在那邊站穩腳跟,就聯絡你過去,聽說那邊一個月能掙幾百塊工資呢。”

“真的?言哥,那我就等你訊息了,到時候能成的話,我還能拿錢貼補家裡,現在家裡一家子伺候莊稼,一年也賺不了幾百塊錢啊。”

楚言點點頭,心裡暗下決心,一定要去香江好好賺錢,自己平常也花不了多少,存下來的錢,也可以給幾個確實困難的戰友家裡提供點幫助。

1980年3月末。

楚言看著被收拾得乾淨整齊的小院,對著堂屋裡父親的遺像磕了三個頭,轉身鎖上院門,將鑰匙交給等在一邊的方國彪。

兩人在村口互相道別後,各奔東西。楚言就此踏上了前往香江尋親的旅程。

四月的東南沿海,奔波千里的楚言來到剛剛設立的鵬城。

根據自己打聽到的情況,自己作為退伍軍人的身份,現在申請探親前往香江的正規手續,確實是辦不下來。

萬般無奈之下,只好選擇“游水”(即是偷渡)前往。

為了避免麻煩,楚言特別選擇了鵬城郊外、特別偏僻的海岸線下水,由於只能夜間進行,楚言專門等到了一個月朗星稀的夜晚。

仗著自身出眾的身體素質、和在部隊中擔任偵察排長期間學會的軍事技能,楚言完成熱身後,默默遊向了大海深處。

剛開春不久的東南沿海,水溫還是比較低的。幸虧楚言身體素質過硬。

再有頭上的明月和遠處隱約的燈光指引,他預計以目前的速度,順利的話大概一個多小時後將抵達香江元朗海岸。

他原來畢竟是陸軍,在海里還是不專業,等上岸之後就是自己的拿手好戲了。

此時的香江,正在實施抵壘政策(1980年10月取消),只要能在不被警察抓到的情況下進入主城區,就可以辦理香江身份證了。

對於曾經服役於華國陸軍甲類集團軍野戰部隊、擔任尖刀偵察排排長的楚言來說,這並不算是多麼困難的任務。

正當楚言在海中奮力拼搏的時候,原本明朗的夜空中不知從何處飄來一片烏雲!

這片烏雲很是詭異,突兀地出現,僅僅覆蓋住方圓不足一平方公里的海面。

其中似乎有電光閃過卻轉瞬即逝,也沒有雷聲傳來。

當楚言穿過這片被烏雲籠罩的海面時,天空突然下起暴雨,海面上霧氣升騰,讓人看不清方向。

此時的他別無選擇,只能奮力向前,希望能儘快游出這片區域!

恍然間他感覺身子一僵,彷彿有什麼東西進入腦海,等仔細感覺的時候,又消失不見。

等楚言游出這片烏雲籠罩的海面,瞬間又看到明朗的夜空,身後的暴雨似乎也結束了。

海面上仍然被霧氣籠罩,頭頂的烏雲卻是消散開來。

如此怪異的天氣楚言也是第一次遇到,不過對於一個生長在內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