珍妮的歌聲,那必須是整首聽完,確定下一首不是珍妮的歌曲才能轉檯。

今天特意提前打烊的張松仁,與楚安然一起坐在沙發上,兩人都心不在焉地看著電視,時不時抬頭看一眼家裡的座鐘。

張松仁默默掏出一支菸來,還沒來得及點上,就聽到一陣清脆有力的敲門聲傳來,“叩,叩叩。你好!請問這是楚言家嗎?”

楚言連忙去開門,把門口的珍妮夫婦迎進了客廳,兩人大包小包地拎了不少禮物,張楚雄也過來幫忙一起把東西放好。

幾人圍著茶几坐下,楚言為大家互相介紹之後,好一陣寒暄,楚安然才有點不好意思地拿出收藏的《奮鬥》黑膠唱片,請珍妮在封面上籤了名,張松仁也把平時捨不得喝的茶葉泡上,場面一時沉默了下來。

還是珍妮忍不住開口:“仁叔、然嬸,貿然上門打擾了。今天來主要是為了我的事,自從上次認識了楚言小弟,就感覺特別投緣,其實我一直希望有個弟弟,這次登門,也是想徵求一下楚言和您二位的意見,我想認楚言為契弟,不知道有沒有這個機會?“

她停頓了下,又問:“不知道楚言的父母能不能聯絡上?我知道這不是小事,如果楚言和您二位願意的話,是不是還需要跟他父母商量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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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安然聞言不由想起了自己的兄長,還未開口就眼眶泛紅,哽咽了起來。

張松仁急忙拍了拍妻子的手背,代為回答:“珍妮小姐,你有心了。”

轉頭看了看楚言,見他沒有反對的意思,才繼續道,“實不相瞞,我大舅兄本是抗戰老兵,一生未婚,退伍後一直生活在內地老家,十八年前收養了襁褓中的言仔,去年他因病離世前,才安排了言仔到香江來找我們,如今在內地已經沒有親人了。”

珍妮此時才知道楚言的身世,連忙開口致歉,話還沒說完,看到對座的楚言眼神中透出一絲黯然,似在回憶往昔,鼻頭髮酸,也控制不住地落下淚來。

一旁的富生見妻子情緒激動,接過話頭:“請見諒,沒想到楚言小弟身世如此坎坷,是我們唐突了,不過珍妮確實跟楚言特別投緣,認識當天就回家說了想認他為契弟的事,我也是完全贊同的,今天來,我們也是為了表達一下意願,成與不成,全憑楚言小弟和您兩位長輩做主。”

這時,楚安然的情緒才稍微平復,“謝謝你們夫婦對言仔的青睞,逝者已矣,剛才也是一時有些感懷,沒有關係。言仔就跟我們的兒子一樣,這件事情我們沒有意見,一切由言仔自己做主。”

說完轉身看了看身邊的楚言,抬手摸了摸他的頭頂,給了他一個鼓勵的眼神。

楚言倒是從來沒覺得自己的身世有什麼坎坷,除了父親去世太早,沒有給自己太多盡孝的機會而覺得遺憾之外,他對目前為止的人生都很滿意。

有父親的撫養和愛護,更有如今姑姑一家的關愛,他覺得非常的幸福和感恩。

之前珍妮姐表現出的親近,楚言也覺得很窩心,此時對方提出認自己為乾弟弟,雖然出乎意料,但看著對面自從得知自己身世之後,就一直泣不成聲、用疼惜的眼神一直望向自己的珍妮,每當視線交匯的時候,那種溫暖,就好像從對方的眼裡,直接流進了自己的心底。

不同於姑姑眼神中母愛般的包容,也不似當初的父親,和如今的姑父那份關愛的深沉,那是一份單純誠摯的疼惜之情,更加簡單卻熾熱。

從沒有過這種感覺的楚言,感受著內心深處那漸漸化開的一縷溫情,嘴角也慢慢彎了起來。他從茶几上拿了張紙巾,遞到珍妮的手裡,輕聲說:“謝謝你對我的偏愛,別哭了,姐。”

聽到楚言的話,珍妮愣了愣神,才會過意來,“小言,你答應了嗎?”

直到楚言點頭確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