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與構思,甚至將寒窯門外,薛仁貴的大段“西皮”唱段戲份為了九段,並且給出了他設想之中,在每一處段落之間,柳迎春應該展示出的身段、神態、表情之間的變化。

當梅蘭芳收到這封來自邱如白的長信後,他從中深深感受到了這位年歲倍於自己的長者,在字裡行間透出的,對京劇的熱忱和對自己的提點,甚至還讀出了絲絲殷切的期望。

在短短十天之後,梅蘭芳就在舞臺上拿出了全新編排的《汾河灣》,特別是寒窯門外那一段,種種身段、神態,均是與邱如白信中所提出的一般無二,當場贏得滿堂喝彩,一時間身在包廂中的邱如白,也被觀眾們的認可鼓舞起了無窮的信心。

就這樣,邱如白與梅蘭芳,開始了另類的“函授”式合作。只要梅蘭芳有演出,邱如白就去看,看完總是立即寫信加以指導,前後竟寫了上百封。

梅蘭芳也會在表演中,不斷加入邱如白提出的全新編排,並且在回信中分享自己對於表演的新構思,或向對方請教自己的疑惑。二人以“函授”的方式,分享對京劇傳統戲劇藝術的理解,卻從未私下謀面。

之所以梅蘭芳和邱如白,會形成如此另類的亦師亦友的合作關係,也與當時社會上所風行的一些不良風氣有關。

清末民初的燕京城內,流行一種“相公堂子”,即豢養一些面目俊姣的男童伶,充當賣笑的角色,供那些所謂“風雅人士”調笑和狎玩。

他們大捧某些男旦,相互之間甚至爭風吃醋。這些惡俗之舉,更是令原本就被歸入“下九流”,容易讓人瞧不起的“戲子”們深惡痛絕。

甚至還有不少自甘墮落的掮客周旋其中,梅蘭芳自然也曾遇過這等醜事,並且一直對此深惡痛絕。

家中詩書傳家,又擔任著公職的邱如白,自然不敢貿然與旦角往來,既怕被身邊朋友誤會,又擔心萬一傳揚出去,被人以訛傳訛辱了自家門風。

再說,那時已經紅起來的梅蘭芳也深受其擾,所以這種“函授”方式,便持續了很長一段時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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