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晚。

宴會廳透著紙醉金迷,水晶大吊燈散發著暖色的燈光,映襯整個大廳金碧輝煌,靡麗奢華。

賓客陸陸續續入場,長桌上擺放著鮮花,濃郁的葡萄酒味沁入心脾,純音樂交響曲把宴會的氛圍拉滿。

顧昭月端著酒杯,輕晃著,杵在角落裡,靜靜聆聽著臺上那群樂手們的交響演奏,葡萄酒已醒好,她卻沒有入口的意思。

舞會還沒有完全開始,宴會廳談笑聲正盛。

“昭昭,你怎麼在這啊?害得我找了你好久。”尤昕故作埋怨道。

“你在這就好,你先過去吧,我一會兒就過去。”

“行吧。”說著還順走了顧昭月手中那杯醒好的葡萄酒。

顧昭月只是淡然一笑。

頃刻間,鋼琴聲戛然而止。

旁邊的樂手也因為鋼琴聲中斷而不知所措,紛紛暫停檢視情況。

“怎麼回事?”

“音樂聲怎麼停了?”

“不知道啊。”

………

全場譁然一片,片刻後,音樂聲再次響起,只是在場的人都能聽出來,樂曲中伴隨著一點瑕疵。

角落裡的顧昭月看著鋼琴手臉色突變,蒼白又無力,手指也軟弱無骨的,樂曲沒有了靈動,只剩下規範。

“怎麼回事啊,這不是拉低了檔次嗎?”

“要是這樣的話,舞會我都沒心思參加了。”

“惜柔,你想想辦法唄。”

顧惜柔抿著唇,他們現在在海上,去哪尋找一個與之相當的鋼琴樂手?

場下的人們議論紛紛,覺得這舞會八成是開不下去了。

鋼琴樂手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還因為下面的流言蜚語而冷汗直冒,慌忙之中還彈錯了幾個音節。

他完了。

如果這件事曝出去,他的職業生涯就徹底結束了。

就在他絕望之時,肩頭上突然多了一隻手,他慌忙回頭望去,是一張清絕明豔的臉,那雙手細長白嫩。

她用流利的法文對他說:“你好,請把它交給我可以嗎?我就在這兒等著你回來,放心,你的前途不會毀。”

事到如今,那名鋼琴樂手只能按著眼前這位小姐的意思來,他點了點頭,然後匆匆下後臺。

“小姐,您能跟上我們的節奏嗎?”薩克斯樂手試探性問道。

“我試試。”顧昭月神色自若答道,纖長的手按下幾個音節試試音,淡笑道:“克里敦先生,好久不見。”

那位被喚作克里敦的薩克斯樂手錯愕,回想了一下,露出兩個梨渦,“好久不見,那就讓我們開始吧。”

臺下的人議論紛紛。

“她是瘋了嗎?這種自降身段的事情都做得出來?”

“賓客充當樂手演奏曲子,我還是第一次見。”

“她這是在打誰的臉?惜柔的嗎?”

“養女就是養女,終歸是上不了檯面。”

尤昕在一旁聽到這樣的言論,大小姐脾氣瞬間爆發,“吵死了,剛才還在埋怨,現在又來吐槽,你們當這裡是菜市場嗎?你們就是嫉妒她。”

旁邊議論的人醜態被當眾揭穿,卻又不敢反駁,只好噤聲。

雖說這支樂團在給他們演出,但他們也只是沾了傅家和顧家的光,畢竟作為f國頂級的交響樂團,劇院上一票難求。

隨著顧昭月落在琴鍵上的幾聲音節消失,指揮官的手揮舞在空中,這場交響樂才正式開始。

由輕快到悠長,再到強烈。

暖色的燈光打下,她一襲白裙與面前墨色的三角鋼琴形成強烈對比。

纖纖玉指如同在琴鍵上飛舞,看似輕柔,卻又極其有張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