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惜柔愣神中身體微顫了一下,只覺這句話莫名沁著瘮人,她僵硬的嘴角扯出弧度,“姐姐說得極是。”

半晌,顧昭月若無其事地伸出白皙纖長的指尖,搭在她的髮絲上,“妹妹,你這是什麼?”

“啊?”顧惜柔慌了一下。

顧昭月的手又退回來,望著指尖的髮絲,眼底劃過逞意,淡淡道:“哦,是我看錯了。”

交代完顧時嘉的去處後,和宋清婉寒暄了幾句,便不再多留。

她開著車,來到了一家保密性很強的私人醫院,走進一間病房。

一個原本如花似玉的少女,如今卻蜷縮在病床上,孱弱憔悴,嘴裡似乎還呢喃著什麼,頭髮凌亂,整個人精神狀態非常不佳。

病床旁女孩的媽媽緩慢抬眼,來人身上那股氣質不俗,清冷絕豔,慌了神,下意識想要跪地求饒,“算我求你們了,別再來搗毀我們家了,我們撤訴還不行嗎!”

這幾個月來,她們上訴不成,賠償金也沒撈到多少,就連丈夫都被莫名停職,還被打成重傷,上訴卻無門。

前段時間聽說顧時宇那個畜生進去了,可是她女兒受到了傷害誰來彌補?

現在家不成家,那點微薄的賠償金都快花光用來治病了,而這些自詡豪門的人,隔三差五就來找她,她都快被逼瘋了。

家屬的反應在顧昭月的意料之中,她阻止了病人家屬的跪地,用盡力氣將她攙扶起來。

“明阿姨,我幫你。”

“你……你說什麼?”明芳華以為自己是在做夢,深陷的眼眸憔悴不堪,鬢邊的髮絲也花白了不少,少了生氣。

顧昭月忍著悲痛和憐憫,故作從容地拿出一張支票,實則指尖微顫。

“這是六百二十萬,我已經向法院起訴顧秦和趙韻夫婦大額行賄副局長以上幹部,開庭時間在月底。”

明芳華顫顫巍巍拿過支票,清清楚楚看到上面的數字,別說治病了,已經足夠他們家安穩度過一生。

顧昭月接著道:“這是精神補償,後期叔叔和您女兒的治療費用我會負責。”

明芳華半晌才回過神,空洞的眼眸恢復了幾分往日生機,但仍要堅持跪下,卻被顧昭月阻止,“阿姨!苒苒不幸的遭遇我很抱歉,但您別這樣……”

顧昭月態度強硬,這才阻止了她堅決跪下的心。

畢竟他們家都沒有錯,如果不是那段不幸的遭遇,他們會更幸福安穩。

顧時宇教唆七八個人將病床上正處於豆蔻年華的女孩拖至酒店房間,還錄下了影片,手段禽獸令人髮指。

女孩身上沒有一處面板是完好無損的,如今和精神崩潰,難以回到正常人的狀態,甚至被剝奪了將來做母親的權利。

一個漂亮的15歲的女孩,風華正茂,卻被一幫禽獸糟蹋成這樣。

明芳華突然泣不成聲,抹著眼淚詢問:“這位小姐,你是……”

“我是奚柔的女兒。”

此話讓女孩母親愣神了許久,“阿柔不是血癌去世了嗎?怎麼會……?”

顧昭月釋懷淡定,“她一個人偷偷生下了我,將我撫養至五歲。”

明芳華這才大悟,奚柔是她丈夫的堂妹,這是沒那麼熟絡,只知道她去世的訊息。

能找的人她都找過了,就連那些親戚都不肯再借一分錢給她們治病。

卻沒想到最後幫他們的卻是從未見過面的,甚至從未聽說過的堂侄女。

明芳華哽咽著鞠躬,“謝謝……”

顧昭月連忙阻止,“惡有惡報,我只是做了一個知情者以及一個合法公民的義務。”

從病房出來後,她看著手機網銀餘額上驟減的數字。

賠償金是這個月畫室的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