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昭月緊接著又去見了司淮川。

司淮川遞給她一個平板,溫沉道:“這是盡我所能競拍到的畫作,大多已經被私人珍藏,絕跡了。”

顧昭月蹙著眉,處處充滿壓抑。

破敗、溺亡、漩渦、匕首……

色彩濃烈背景卻是灰調壓抑,卻又完全不突兀,偏向印象派的寫實風。

她淡聲道;“我知道了,你把這些送到他郊區的莊園吧,這些是他媽媽的,應該歸還給他。”

“花這麼大手筆,就為了哄男人開心啊。”

顧昭月心情遲遲未能平復,“不是,這本來就應該歸還,只是他先前不知道有這回事。”

“行,”司淮川岔開了話題,“宋阿姨的朋友何知意阿姨要回來了吧?”

顧昭月詫異,“你認識她?”

“遠房親戚。不是我說,顧董事長這麼多年都沒為妻子大辦生日宴,如今人家這身份歸國,屁顛屁顛就大肆宣揚了,生怕何阿姨知道虧待了宋阿姨一樣。”

顧昭月淡笑,“是啊,她寧願給我辦生日宴,都不給自己辦。”

這話像是勾起了司淮川的回憶。

他沉吟片刻,“說到生日宴,我告訴你個秘密啊,你要不要聽?”

“你要說就說,別磨磨唧唧的。”

司淮川揚起唇角,語氣慵懶輕佻,“我記得傅某人啊,自出國後每年都會回國一趟,居然還趕巧在某人生日宴這一天,嘖,不知為誰而來。”

顧昭月心一愣,隨即佯裝鎮定,“你怎麼知道?你之前跟他很熟?”

說起來,她好像忘記問司淮川和傅雲宸的關係。

“我高中那會兒去洛州交流,和他們學校有個聯誼的夏令營。不打不相識,趁著教官不在,偷溜出去喝酒,我就說我有一師妹可以介紹給你,他居然不屑……”

顧昭月聽到這只是一陣無語,她這個當事人被賣了都不知道。

司淮川接著道:“後來交流結束回國了,我在你生日宴上,每年都在角落看到他,但沒好意思拆穿,他應該也不知道吧。”

“那你怎麼不告訴我?”

“我那時又不知道他的底細,萬一他只是個偷窺狂怎麼辦?”

顧昭月再一次無語,哪個偷窺狂在人聲鼎沸中,只默默杵在角落裡。

“那你還說把我介紹給他?你是人販子咯?”

司淮川一陣心虛,“當時不是喝醉酒了嘛,什麼話都說出口了。誰知道這小子喝醉了都那麼痴情,好幾個身材火辣的外國女高找他搭訕都被他的氣勢嚇哭。”

顧昭月唇角揚起淡笑,心口悸動卻又為他感到不值。

她當時根本沒有記住他,遇到他之前也不會騰出半分時間留給兒女情長,她只想要不斷往上爬,為顧家爭取更多機會。

沒想到她的身後一直是他。

她一直以為只有從洛州寄來的神秘禮物。

到底還有多少是她不知道的。

回到莊園。

司淮川辦事效率極快,還不足兩個小時就已經將畫作送達。

紀振廷看著女兒的絕筆遺作,淚眼婆娑,見畫如見人。

傅雲宸還在公司,這會兒不在家。

顧昭月待紀老爺子平復心情後,終於忍不住問道:“外公,gia老師…紀阿姨她是個什麼樣的人啊?”

說到這,紀振廷突然想起什麼,轉身上了樓,讓她稍等片刻。

良久,他佈滿褶皺的手顫巍著,手裡還持著一本類似於筆記本一樣的東西。

“這是……”

紀振廷語重心長,卻又滿含心酸,“望舒的日記,她一直都有這個習慣,我找尋了許久,終於皇天不負苦心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