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爸……”顧惜柔躲在顧誠身後,雙手輕拽著他的袖子,杏眸透著楚楚可憐,瑩著淚光。

“惜柔,你先回去,爸爸會解決,你依舊是顧家的唯一的大小姐,這一點任誰都改變不了。”

“好……”顧惜柔擦拭著眼尾的淚水。

有這句話她就放心了。

走之前,她揚起蔑視的眼眸望向顧昭月,只覺得她像個跳樑小醜。

即使顧昭月在極端精英般的壓迫教育下熠熠生輝又如何?

這顧家最後到誰手裡,還不是顧誠一句話?

況且,暫未有定論,這事誰說得準?

再者,十年前顧昭月那場抑鬱症早已成為半個廢人,只要稍加把火,什麼時候死還不一定呢!

想搶走屬於她的東西,哪那麼容易?

她就等著看好戲吧。

顧誠告訴她,只要顧昭月不存活在這個世界上,任何人都無法撼動她的一點東西。

寂寥的晚風掠過草坪,那些奢華靡麗的場景搖搖欲墜似的。

顧昭月纖指輕顫,緊攥著裙襬的褶子,平靜坦然,卻還是隱約透著起伏的情緒,“媽媽知道這件事嗎?”

“你母親不是在醫院嗎?”

一句話,點醒所有。

顧昭月似乎在強撐著,“我是說……奚柔媽媽……”

哪曾想顧誠只是冷笑輕諷,“你以為,她為什麼把你留在她身邊?”

顧昭月的呼吸像是滯停,清冷漂亮的桃花眼瞳孔驟縮,完全怔住。

那些模糊的場景在腦海裡浮現,她試圖讓畫面變得清晰,但顧誠這句話像是一把槍,一擊命中,那些年幼時溫馨的畫面瞬間破碎。

她唇角突然上揚,哂笑了一聲,笑得悲涼,妄圖欺騙自己,“那她為什麼……”

“那是因為她有一個患了嚴重凝血障礙的女兒!”顧誠一語道破,絲毫不留情,“但是惜柔的血型和骨髓不好匹配,她想留著你,萬一惜柔那天真出了什麼意外呢……”

顧昭月下意識後退了一步,輕佻的眉眼只剩下寒意。

悲涼的寒意。

她在顧家如履薄冰,她一步步遵循顧誠的計劃,她拼了命去維護顧家。

因為顧誠心裡住著奚柔,顧昭月得贖罪和懺悔,得始終記著,自己永遠對不起宋清婉和顧惜柔。

每當看到宋清婉對顧誠洋溢著幸福的笑容,看到顧惜柔的委屈,看到他們一家三口其樂融融忽略她時,顧昭月都得忍。

因為她知道,這些本來就不屬於她,她只有贖罪和懺悔。

每年給福利院和災區捐的款,都是以奚柔的名義。

就連顧昭月想掙脫顧家的束縛、和傅雲宸在一起時,顧昭月都會想想,自己配嗎?

就連顧惜柔對自己做出那樣的事,當她看到顧惜柔那委屈的表情時,她也會不由自主聯想宋清婉。

顧昭月一直告誡自己,自己永遠是個罪人,自己永遠欠她們。

無論給予顧家,給予顧惜柔什麼,她都禮讓隱忍。

可為什麼……會是這樣的結果?

晚風拂過她的髮絲,偶有幾根掠過臉頰,被淚水沾溼,貼在原本清絕明豔的臉上,此刻,卻顯得破碎絕望。

她突然情緒崩潰,指向自己,“那你呢?你有沒有為我考慮過,哪怕是一點點!”

顧誠冷笑,“你本就不該存在。”

“是我的錯嗎?”顧昭月平靜反問,倏然又崩潰了幾分。

顧誠只覺煩躁,“是我的錯!當初我就應該堅定一點把你打掉!宋家人拿著你威脅我,字裡行間都是想讓我娶她!可我怎麼敢和宋家人對抗?顧惜柔才是我們顧家唯一的女兒,而你,本就不應該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