祁洛景跟蕭稜道了別,轉身快步回房,剛邁進屋子,目光一掃,心猛地一沉,原本該躺著南宮玄離的床上此刻空無一人。他心下一驚,急忙四處檢視,嘴裡喊道:“玄離?玄離你在哪兒!”

屋裡靜悄悄的,沒有回應。

祁洛景慌了神,大步朝裡間走去,眼角餘光瞥見地上有一串凌亂腳印,心下更急,順著腳印尋去,就聽到一陣輕微的嘔吐聲從屏風後面傳來。

他三步並作兩步繞過去,果見南宮玄離正半蹲在地上,一手扶著旁邊的水盆,身子止不住地微微顫抖,顯然難受至極。

祁洛景心疼不已,趕忙上前輕輕拍著她後背,低聲道:“玄離,怎麼突然跑這兒來了,難受也該叫醒我啊。”

南宮玄離吐得滿臉淚痕,有氣無力地抬手抹了一把嘴,聲音沙啞:“不想吵你,本以為能忍過去,沒想到……”話沒說完,胃裡又是一陣翻湧,只能繼續幹嘔。

祁洛景滿心自責,扶著她輕聲安撫:“都怪我沒照顧好你,先別說話了,吐出來說不定能好受些。”邊說邊用另一隻手把南宮玄離垂落的髮絲撩到耳後,動作極為輕柔。

好一會兒,南宮玄離才緩過勁兒來,身子一軟,差點癱倒在地,祁洛景眼疾手快,一把將她攬入懷中,穩穩抱起來,朝著床邊走去,“咱回床上歇著,我去給你弄點水漱漱口。”

安置好南宮玄離,祁洛景匆匆跑去倒了杯溫水,又急急忙忙返回,扶著她慢慢坐起,把水杯遞到嘴邊:“來,漱漱口,會舒服點。”

南宮玄離接過水輕抿了幾口,靠在床頭喘氣,“這人間的酒,還真是……後勁大得很。”緩了緩,她抬眸看向祁洛景,眉梢微蹙,帶著幾分忐忑問道:“我昨晚沒幹什麼出格的事吧?怎麼醒來就這般狼狽,腦子亂糟糟的,好多事兒都記不清了。”

祁洛景心頭一緊,臉上卻仍努力維持著鎮定,輕輕搖了搖頭,低聲回道:“沒什麼出格的,就是喝醉了睡不安穩,多折騰了會兒。”

南宮玄離似是有些不信,又追問:“真的?我可別鬧了什麼笑話,丟了人。你別瞞我,要是有,你直說就好。”

祁洛景抬手給她掖了掖被子,避開她目光,悶聲道:“真沒有,醉酒頭疼是常事。”

南宮玄離沉默片刻,還是不死心,“那我有沒有說什麼胡話?我記得好像夢到些稀奇古怪的場景,可又模模糊糊的。”

祁洛景手指不自覺攥緊被子一角,強裝鎮定道:“沒說什麼,就是嘟囔幾句夢話,誰喝醉了還沒幾句夢話呢,別放心上。”

南宮玄離將信將疑地點點頭,又疲憊地閉上眼,“但願如此,這醉酒滋味,我是再不想嚐了,以後可得離酒遠點。”

祁洛景暗暗鬆了口氣,應道:“是該離遠點,以前竟不知你竟不會喝酒。”

南宮玄離疲憊地閉著眼,輕哼了一聲道:“神靈山可沒有這樣的東西,平日裡我連酒水味兒都甚少聞到,哪料到這人間的酒這般厲害,幾杯下肚,整個人就不受控制了。早曉得,昨晚說什麼也不碰。”

祁洛景微微頷首,輕聲應道:“是,這酒性烈,初嘗的人確實招架不住。神靈山清淨,沒有這些俗物也正常。”

南宮玄離皺了皺眉頭,似乎想起什麼,又緩緩睜眼,“我方才恍惚記起,好似晚宴上有人敬酒,一杯接著一杯,我推脫不了只能喝,難不成後面全是因為這個才醉成那般模樣?”

祁洛景心下一驚,面上卻不露聲色,平靜道:“敬酒的人是不少,你又不好拂了人家面子,一來二去就喝多了,好在都過去了。”

南宮玄離抬手揉了揉太陽穴,“嗯,下次再有這等場合,定要想個法子躲過去,可不能再遭這份罪。”說完,便雙手撐著床榻,意欲起身去梳妝,她實在覺著此刻自己這蓬頭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