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白擎宇離開後,石宗嶽過了會,才推開了院門。

看著坐在石凳上對著滿地殘骸發呆的展澤,石宗嶽一時沉默,他忽然反問自己,這麼做究竟對嗎?

日光下,似乎連展澤的那身金衣,都不在閃閃發光了。石宗嶽突然想起剛見面時,展澤的活躍。又想起,那時的自己。

長嘆息,石宗嶽來到展澤的身邊,“不行嗎?”

沒有說話,展澤聽著石宗嶽話語裡的擔憂,內心很是煎熬。但他最後只是低著頭,輕輕搖了搖,然後小聲的詢問:

“你說,為什麼這世間會有那麼多的……無可奈何?”

無可奈何?石宗嶽無聲的笑了笑,是啊,為什麼呢?

輕拍了展澤的肩膀,石宗嶽安慰展澤道:“沒事,總歸會真相大白的。”

就像皇兄藏了那麼久,終露出馬腳。就像母后掩飾了這麼多年,終自食其果。

“但到那時,又有什麼用呢?”

心房一陣觸動,石宗嶽壓下一瞬間湧上來的心殤。他哂然一笑,“你說得對,遲來的真相,又算什麼真相呢?”

“宗嶽,你……”抬起頭看向石宗嶽,展澤覺得他似乎有些不對勁。

“我沒事,”但石宗嶽只是搖了搖頭,拒絕多說。

看著石宗嶽緩步離開的背影,展澤張了張嘴想喊住他,卻最終什麼也沒說。等石宗嶽走遠後,對著腳邊的碎片,展澤輕輕嘆息。

而離開“新鄞州”的白擎宇,遇到了不遠處守在“壽州”大門口的楊池驊。微移開目光,白擎宇向右邊走去。

見白擎宇要躲自己,楊池驊立刻向對門的“燚州”那邊走,攔住了白擎宇要回“泉州”的路。

停下了腳步,白擎宇看著面前的楊池驊,“有事?”

雖意氣用事的攔住了白擎宇,但楊池驊自己也不知道,究竟攔住他要說些什麼。畢竟人家根本對他就沒有意思,一直都只是他自己在自作多情。

可明明他也決定,收回那顆躁動的心了。卻每每在看見白擎宇的時候,楊池驊才發現,他完全沒有辦法不去關注白擎宇。沒有辦法,將他視若無物。

“你是代表泉州的參賽選手?”

“是。”

“你是四段百名榜上的第六十七名?”

“是。”

“你是……真的對我毫無感覺?”

“是。”

笑了笑,楊池驊想忍住難堪,裝作毫不在意的離開。卻在轉頭和白擎宇擦肩而過時,終是忍不住紅了眼眶。

他問自己,不過是在蟲夏號上過過幾招,不過是一起復盤時說過幾句話,不過是在他酒後照顧了他一晚。怎麼就,拿在心上這麼久也放不下?

是該怪棋逢對手,還是怪那晚月色太過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