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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待她步出門時,姬淵已候於簷下。他著一襲白袍,負手而立,髮絲被微風鼓盪著,氣質高雅,丰神如玉,給人一種寧靜致遠的感覺。但仔細一瞧,他神色間似被什麼事煩擾,別有一番輕愁滋味。
穆柯走近,疑道:“公子因何事困擾?”
他垂下眼瞼,“薛靈走了。”
“薛姑娘怎麼會……”她驀地止了聲,看來那姑娘真的是氣糊塗了,再聰慧的女子一旦碰到感情的事都容易犯傻。
“公子,你心裡有她麼?”
姬淵沉默,轉了話題,“我已備下早點,用過再走吧。”
穆柯見他有意迴避,便也不再追問,用過飯食之後,姬淵將他們送至園外。燕無極將馬車驅出,抬頭望了眼天色,對穆柯道:“該起程了。”
穆柯點頭,回身望著姬淵,“公子,保重。”離別在即,她忍不住溼了眼眶。自此一別,山長水闊,重逢可能遙遙無期。
姬淵目中泛起淚光,他說:“吳憶,我能抱你一下麼?”
她微笑,“當然可以。”
他上前幾步,張開雙臂,輕柔地將她擁進懷中,在她耳邊說:“一路順風,我們江湖再見。”言罷他鬆了手。
她從袖中抽出一張紙遞上,他疑惑接過,目送她登車遠去,直至完全消失在視線中他才收回目光。展紙一看,上面只寫著:滿目山河空念遠,不如憐取眼前人。
他的淚就這樣奪眶而出,滴落到紙上,瞬間暈溼了字跡。他自問心中有薛靈麼?答案是肯定的,但直到昨晚之前他是不確定的,因為他有六年的心結與執念,那如流星般在他人生中劃過的女子成了困住他心靈的羈縛。
人非草木,孰能無情,薛靈對他的一片真心令人動容,只是一葉障目,使他忽略了這份感情。他相信世間再也不會有一個人像薛靈那樣對他好了,他總是晚了一步,在錯過之後才追悔莫及。
他鬆開手指,那張紙隨著風飄遠,落到一株柳樹下,一隻纖細的手將它拾起一看,不由彎了嘴角。而後朝著院門外那俊逸非凡的男子走去,他望著一步步走近的女子,有一瞬驚愕,突然揚起笑容,溫柔注視,上天終是待他不薄。
她加快步伐,最終一頭扎進他懷裡,淚水糊了一臉,泣道:“我走到半途,又折了回來,阿淵,我還是捨不得你……”
他低頭吻住她,楊柳依依,蘭花香裡,一雙痴情兒女,互訴衷腸。
穆柯倚著車廂,望著天際的流雲,想著那些曾出現在自己生命中的人們,他們曾陪她走了一段時間,但最終都離她而去,人與人之間的緣分始於相遇,止於分離。如今的她已年近三十,心境不同往昔,面對悲歡離合更能坦然面對。
燕無極偏頭瞥她一眼,忽然伸手捏她的臉頰,半真半假道:“方才那姓姬的說想抱你,你竟敢答應,我差點沒忍住要砍了他的手!娘子,你有沒有將我這個夫君放在眼裡?以後你若再敢答應其他男人這種要求,我可不會這麼輕易就算了……嚴肅點,我的話有這麼好笑麼?”
穆柯望著他一直笑,笑著笑著就淌下淚來,又哭又笑,看上去很逗。燕無極卻只感到心疼,本想著轉移她的注意力,才說些話逗她,不料她乾脆哭了起來,她一直都很隱忍,這樣強烈起伏的情緒外露是很少見的。
他乾脆將馬車停於路邊,雙掌捧著她的臉頰,拇指摩挲著她淚溼的面頰,細聲軟語地哄著:“乖,別難受了,看你,眼睛都哭腫了,怎麼像個小孩子,塵兒見了都該笑話你了……莫哭,莫哭……”
穆柯漸漸止了眼淚,望進他眼眸深處,眼前這個男人是自己的夫君,是她兒子的父親,是她一生的依靠。她高興了他比她更高興,她難受了他比他更難受,感她所感,憂她所憂。免她迷惘,免她悲苦,免她漂泊無依,有夫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