雨水一般的小液滴,淅淅瀝瀝地打在了老人身上。

“準確度是夠了,隱穴有狠勁,可惜整體力量不足,武道不入門啊。”

黑衣男人見老人側頭開口,雲淡風輕地硬接他一式殺招,頓時面色全無。

他這一指,蘊含的力量極其可怕,若是尋常法醫要是來鑑定受害者,還會以為死亡是發生在高速公路上呢。

但現在,所謂的擊中感從根本上就是一種錯覺,老人依舊活著,能轉身面對著黑衣男人,明顯,這種至少導致高位截癱的殺人技根本不管用!

老人並不是無反應,而是不屑於防禦,他穩如泰山,無視傷害。

“利用純粹的閃光燈佈置的幻陣,費時費力,但省心,小孩子倒是有想法。”

老人一邊念著,一邊瞪眼,那血一般的紅,宛若水面上的一條耀人眼睛的廣闊的光波,剎那間就刺瞎了黑衣男人的雙眼,就算黑衣男人已經雙手護住,也止不住莫名而來的灼燒!

“殺你沒有任何意義,可惜。”

老人帶著一絲微不可查的怒意,無視吃痛在地上翻滾的黑衣男人,直接走向防盜玻璃門,他也如黑衣男人一般使用指勁,輕輕一點,沒有誇張,只有隨意地觸碰,其面前的大門便如同被共振一般,突然間碎了一地,嘩啦聲響亮了一瞬。

“張家就算沒落了,也不是你這等區區散人能惹得起的世家!小姐那關你就過不去!”

黑衣男人捂著血流不止的眼眶,氣勢洶洶叫道。張氏家族,在本地聲名顯赫,生他養他,他以此為榮。

張家這類大家族的富貴,可追溯至清朝的晉商,雖然在三十年前因為權錢交易的違法犯罪問題,遭到了政府掃黑反貪的風暴侵襲,偌大家族被新聞記者報出大量醜聞,鬧得滿城知曉。

但自張家更換了主事之人,那些成長起來的年輕精英,在新家長張九龍帶領下,將張家的產業再次發展起來,雖然丟掉了國際市場,甚至失去了國內的壟斷地位,但依舊沒有被統一大市場所淘汰,張九龍透過慈善事業和傳統文化贊助專案,與過去切割,讓大多市民忘記了曾經的滿城風雨,在本地區穩住根基。

“啊啊啊啊啊啊!”為張家效命的黑衣男人,突然慘叫起來,以他受訓的強度也無法忍耐,他終於忍受不了這詭異的傷害所造成的陣痛,而老人對此漠不關心,張家在外界眼裡再怎麼厲害,在他看來,黑衣男人這等死侍的實力就可見張家的底蘊幾何了。

張家,不行。

駝背老者頭也不回,無視了黑衣男人先前的恐嚇,沒有絲毫同情心的他跨過碎渣,悠哉悠哉,堂而皇之地繼續向前,而四周的攝像頭,將這一切傳輸到了監控室。

此時,張九龍的三女張青檬,正在該大廈的最頂層,她在諾大的會場裡主持著一場拳腳交流會,常人若是聞此,會一般以為只是武術表演罷了,讓有錢人看看擂臺暴力,打發時間,這在東南沿海地區,倒是十分常見的。

但會場中的張氏子弟都知道,那是井中青蛙的無知罷了,這是一場嚴格且血腥暴力的選拔,勝者可進入主包廂,與張家的老爺子同桌共席,享宴拜壽。

面見陰影世界的大人物,得其賜禮!讓張家子弟一念此就不由口乾舌燥。

金錢,權勢,向來令人血氣澎湃的年輕人眼紅。

外人以為張九龍是家族的大家長,給家族短期帶來了金錢和權勢,但實際所有成年的張姓子女,都明白真正的話事人,其實是張九龍的爺爺,張老太爺。

多數人根本不知道有這麼一位張老太爺,但他的確在這座城市裡潛移默化地影響著各行各業。

也許黑白通吃的時代早已過去,但張老太爺還活著,作為這座城市的灰色主宰。

張老太爺,才是張家不倒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