片氤氳的白霧中降臨,懸浮石板本來的長度暴露出來,就像一個白色的橡皮筋一般再次拉伸開來。

許山廣蓄勢一洩,一絲冷汗流下,他疑惑的看看了眼前這個柳眉幾乎倒豎的美麗女人,眼裡閃過一絲明悟,就在大爆炸前,這傢伙就已經來到自己的身後,自己能倖存,莫非是這傢伙也出力了?

不對,這傢伙是為了她口中所謂的聖樹!怎麼可能有好意。

‘全權’身上華光一閃,不復先前不著寸縷,如今的這樣子真是衣衫整齊,白衣向天,簡直就像是自己保護了她一般,而普師姐卻生死未卜,音信全無,許山廣自然擔心,但如今大敵當前,他也不好多想,只見他背手而立,勉強面無表情,背地裡,在悄悄拿出先前普師姐給自己的玉佩,那個用上界隕鐵製成的護身法器,許山廣身上能摸出的法寶就這個了,他現在的褲襠空空甚至漏風。

“我不是什麼苦修士,只是個路人,被你們牽扯的路人。”許山廣不知道說什麼,他也沒什麼好說的,故而就這麼一句很隨便的回應。

‘全權’也背手站住,她微微揚起下巴,油光水滑的白銀面具重新遮住了她的容顏,她的表情,但,她的語氣卻變得不自然,很奇怪:“年紀輕輕,倒是境界挺高的,可惜了,你身上有我要的東西,這是命運的安排,不可置疑的聯絡,命運的共同。”

許山廣面無表情:“是那聖樹吧,那是什麼?我這一路都是被你們給帶著走的,死前可以做個明白鬼嗎?告知義務,你們邪教徒應該也有這種審判的教義?”

“邪教徒?真是汙衊,褻瀆的稱呼。”

‘全權’將頭仰得更高了,語氣卻沒有出奇的憤怒,反而帶著一股無法言喻的驕傲:“凡人就是如此愚昧無知,你明明掌握了真正的力量之道,卻因為鼠目寸光而拘泥於原地,你不曾見證平等的奇蹟,那股顛倒眾生的偉力,你無法理解,那等至高無上的存在,你無法想象,人間是如此空蕩,急切地需要我等行走去充實,去富足,去牧守黑暗的人心,防止人類的自我毀滅。”

人心?黑暗?

真是高大上!又是一位世界的衛道士,許山廣笑了笑,相比於那些用抽象的幽默來表達人類對這個世界噤如寒蟬的失望,這個用破壞的暴力來彰顯自己主張的,自誇精英的人類,比如這些水銀教徒,比如就在眼前的,這位自命不凡的,自詡實際神的‘全權’,那可真是面目可憎,令人作嘔。

他的姐姐,許敏賀,可就為那莫名其妙的儀式葬送了年輕的生命……什麼狗屁的意志,無非還是那套強者對弱者的壓迫和剝削,憑什麼你們能決定人的生死!

“嗯,所以呢?”許山廣冷笑著,他的手指微微晃動,就好像握著一把手槍。

‘全權’整理了下衣襟,搖了搖頭道:“你不該對我有敵意,無論如何,你的身上有我等祝福,有我等恩惠,你的敵人,並不該是我,而我,現在也不會再害你,不然的話,早在你閉目養神之際,你就已經死了。”

女人是如此地平靜,就好像在訴說一個明顯得,再正常不過的事實。

許山廣一下子握緊了雙拳,發狠著,他腦海裡思緒紛亂,閃過什麼《國學智慧大全》、《三十六計》、《中外智者故事》、《十萬個為什麼》、《腦筋急轉彎在》等諸如此類,雜七雜八的他所記得,看過的東西……他想尋找機會,先下手為強,然後逃出生天!

“我不能這麼死,我要活下去!”許山廣念此時,突然被‘全權’刺激的緊繃神經猛然放鬆,生死之間的大恐怖隨冷汗流走。

每個人,都會怕死。

許山廣覺此,他的心頓時如霽月一般澄淨,他想到了很多,他已有一絲明悟,卻是一言不發。

‘全權’沉默地盯著許山廣,想從他轉瞬即逝的那點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