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凡大明境內還有第二個沐家,洪濤保證會毫不遲疑的下刀子。可是沐家攢下這些家當用了二百多年,且每代都受朝廷重視不曾虧待過。這種待遇別說異姓王,親王也沒有,獨一份!

吃不了大戶,不意味著捱餓,藩王就是洪濤盯上的第二個群體。雖然他們的俸祿待遇已經消減了一半,可每年朝廷還是要拿出去400多萬兩用於供養,想起來就肉疼。

既然不能把這些親戚們都餓死,也不能讓他們全去苦役,那就只能軟刀子割肉了。在國家需要的時候,該你們做出點貢獻了。

朕也不說要沒收你們的家產,只是體恤宗室,讓日月銀行登門服務。但銀子是要先拿出來的,新幣過段時間再給,這不就把時間差騰出來了。

皇室宗親們會不會答應?這就由不得他們了。皇帝處置大臣還要走個過場,處罰宗室成員那就是家事,只需透過宗人府,誰也管不著。

“他們有這麼多銀子,為什麼不存到銀行裡吃利息?”

奧雅妮還是第一次聽說皇室宗親湊吧湊吧就能掏出一千多萬兩銀子,還都是現銀。然後就非常不淡定了,她怎麼也想不明白,這麼多現銀都放在家裡有什麼意義。

“這裡對財富的觀念與歐羅巴不同,盈利不是第一要務,安全才是。民間諺語說的好,財不露白,就是怕讓人知道太有錢,從而被盯上。

實際上他們也會拿出一些現銀來放貸,只是不繫統也沒有規模,多是在領地周邊小打小鬧,聊勝於無。”

做為歐洲人肯定不理解大明富人為什麼寧可把銀子窖藏起來,也不拿出去投資。實際上洪濤也不太清楚根源,只能瞎解釋。

“可他們最終還是沒有躲過皇帝陛下的覬覦……哦對,我聽加布裡埃爾說,濠鏡澳的大部分葡萄牙人想在大明定居。只是還有些顧慮,始終讓他們拿不定主意。”

奧雅妮可能聽懂了,也可能沒太聽懂,隨口說了句內心的真實想法,結果發現不太合時宜,趕緊用別的話題岔開。

“朕已經和他說的很清楚了,大明律是必須遵守的,任何宗教也不能凌駕於律法之上!”

聽到這個訊息洪濤有點不高興,自己給他們開出的條件已經很優越了,只需遵守大明律就可以繼續在濠鏡澳聚居,難不成還想自治不成,那就太不懂事了!

“陛下誤會了,他們早就不再是虔誠的基督徒了,也不會對教會效忠。只是在等印度總督的回覆,好像是葡萄牙國內有了新的變化。”

“那就讓他們等著吧!歐洲那邊有什麼新訊息嗎?”

加布裡埃爾和濠鏡澳的葡萄牙人最終如何選擇並不在洪濤關注之內,彈丸之地,一小撮人,來去都不會影響大局。反倒是歐洲的戰爭進行得如何,更值得關注下。

自打大前年從劉時敏口中得知天主教派巴伐利亞公爵馬克西米里利安在白山擊敗波希米亞軍隊,攻佔首府布拉格,普法爾茨選侯弗里德里希五世倉皇逃往荷蘭,新教徒起義全面失敗,福音新教聯盟解散後,就再也沒得到歐洲的訊息了。

如果歐洲人就此偃旗息鼓不打了,自己就得馬上對恩鳥港加派海軍艦隊和陸戰衛駐守,歐洲人很快就會發現通往香料群島的途中多了個眼中釘肉中刺,肯定不會善罷甘休。

“聽科恩講,荷蘭人、英格蘭人和法國人正在籌錢,打算資助丹麥和挪威國王克里斯蒂安四世重新成為新教徒的領袖,率兵南下與天主教對抗。”

洪濤算是問對人了,奧雅妮除了熱衷於金融,同時還利用工作之便從葡萄牙人、荷蘭人口中打聽到不少歐洲的最新情況。

“丹麥和挪威國王……你認為克里斯蒂安四世這次能否擊敗神聖羅馬帝國的軍隊?”聽到丹麥國王要參戰,洪濤懸著的心立馬落了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