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雨持續了兩週,倫敦一片蕭瑟。

油畫廳飄出悅耳的歌聲,瑪麗哼唱著蘇格蘭民歌,指尖撥動著豎琴。

她憂愁的低著頭,目光落在顫抖的琴絃上。

“真好聽。”伊麗莎白走進大廳,靜靜看著瑪麗的側臉。

今早傳來一陣軍報,愛爾蘭地區出現西班牙殘軍,還有十幾艘擱淺的戰船。

“抱歉,打擾到你了。”瑪麗趕緊站起身,眉心微微顫抖。

她攥著裙邊,眼眸始終不敢抬起。

窗外一片灰濛,雨珠重重拍打著窗戶。

“沒有,你繼續唱吧,真的很好聽。”伊麗莎白提著裙邊,緩步坐到沙發上。

“你喜歡這首歌嗎?”瑪麗小心問道。

“喜歡,它就像一首詩,有花海、島嶼、塵世。”伊麗莎白沉吟片刻,“你說有沒有一種可能,這些都是時代的影子,等待那唯一的月色。”

瑪麗怔了一下,許久才抬起頭。

在她一貫的印象裡,伊麗莎白是一個無情、心機的君主。

法國童謠經常詆譭伊麗莎白,稱其為‘無知無理’的英格蘭女王。

“你說的有些道理。”瑪麗點了點頭,雙眸微微失神。

“所以,每當我仰望月亮的時候,總想說一句‘你好’。”伊麗莎白輕聲道,“坐吧,不要這麼拘束。”

瑪麗點了點頭,緊張地坐到伊麗莎白的身旁。

她淡抿唇瓣,注視著伊麗莎白的側臉。

“怎麼了?”伊麗莎白轉過身,彼此目光撞在一起。

“沒怎麼,我可以一直住在倫敦嗎?”瑪麗搖了搖頭,唇畔露出淡淡笑意。

她現在孤苦無依,蘇格蘭拋棄了她,也沒人敢親近她,只有伊麗莎白願意收留她。

“可以。”伊麗莎白點了點頭。

“謝謝,你最近怎麼樣?”瑪麗攥著裙邊,輕聲問道。

“最近挺好的,你喜歡音樂嗎?”伊麗莎白看了眼豎琴,又看了看瑪麗。

平心而論,瑪麗聲音很好聽,但彈琴技術一般。

“以前不喜歡,最近幾年才開始學。”瑪麗有些不知所措,視線逐漸躲閃。

她注意到伊麗莎白的目光,如此熾熱溫柔。

那不像是女生的眼神,倒有幾分男子漢的柔情。

她側過臉,主動躲開伊麗莎白的目光。

“但你的音色很好聽。”伊麗莎白說道。

“真的嗎?”瑪麗轉過身,欣喜地看向伊麗莎白。

片刻後,她覺得自己有些失儀,於是又轉過身。

“真的,可惜過幾天聽不到了。”伊麗莎白表情嚴肅,默默地看著對方。

“為什麼?”瑪麗遲疑道。

“我要去趟愛爾蘭。”伊麗莎白沉聲道。

瑪麗靜了下來,眼中漾著幾分憂愁。

許久,她望向窗戶,思緒飛進層層雨幕。

大廳靜了下來,只有雨珠拍擊窗戶的聲音。

“你可以不去嗎?你手下有那麼多將領,非要你親自去嗎?”瑪麗輕咬著唇瓣,目光漸漸沉了下來。

戰爭殘酷無情,如果伊麗莎白出事,那就沒人收留瑪麗了。

另一方面,她心中氤氳著一份莫名的感情,不斷刺撓著內心。

她不知道這是什麼感情,哪怕彼此不說話,也能感受到夜空的顏色,以及星辰的光芒。

“嗯,我必須親自去,愛爾蘭情況複雜,而我是愛爾蘭女王,只有我可以團結愛爾蘭人。”伊麗莎白認真道。

“我可以和你一起去嗎?”瑪麗問道。

“不行,愛爾蘭應該不會歡迎你。”伊麗莎白眉心微動,目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