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普成忙咳嗽一聲。

棺材仔亮了一下的眼瞬時又暗淡下去。

“娘子抬舉了,我這低賤之人不敢。”他淡淡說道。

“怎麼低賤了?”齊悅瞪眼說道。

怎麼低賤?屋子裡的人神情很複雜,這還用說嘛。

“不過我說真的。”齊悅說道,“小哥你考慮一下。”

棺材仔笑了笑,沒有說話。

說真的?這是世上最假的話了。

不就是為了這些屍體嘛,不用如此討好他的,反正大家各取所需罷了。

劉普成這些人很快離開了,棺材仔隨意的將錢扔在屋子的牆角,拿出自己的針線就再次來到停屍房。

他站在那具屍體前,掀開白布,露出胸膛,拿起刀子劃開肌膚,然後看了眼口鼻部位的縫合線痕跡,拿起了針線。

“這樣的縫合…”他回憶自己方才看到的,一面喃喃自語,一面飛針走線。

這一次踏入家門剛過丑時,齊悅吐了口氣,要是都按照這樣的時間,那麼以後不用編造半夜急診的謊話了。

聽到這邊進門的動靜,常雲成立刻就站起來,有人推門進來,卻是丫頭阿好。

“少夫人洗漱去了,我來拿衣服。”她低著頭說道。

常雲成嗯了聲。坐下來。

阿好低著頭匆匆從一旁的衣櫃裡拿了衣裳退了出去。

似乎過了很久,伴著外邊值夜丫頭問安的聲音,屋門再次響動,齊悅披著才洗浴後的水氣進來了。

“哎,你又沒睡啊。”她問道,一面抖著頭髮。

常雲成看著她。

“怎麼這麼晚才回來?”他皺眉問道。

齊悅撇撇嘴剛要說話,聽常雲成咳了一聲。

“…累了吧。”他接著補充一句。

齊悅抬頭看他,一臉審視。

常雲成被他看得渾身發毛。

“看什麼看?”他粗聲說道。

齊悅衝他一笑。

“這次正常了。”她點點頭說道。

常雲成反應過來。蹭蹭冒火氣,伸手一把抓住從身邊晃悠而過的齊悅。

“喂,你又想幹嗎?再添新傷口還能推到范家公子的身上嗎?”齊悅說道。

說到這句,忍不住笑起來。

常雲成看著這女人的樣子,鬱結悶氣又消了。

“世子爺,少夫人,宵夜來了。”

門外丫頭的話讓二人分開了。

看著鮮香合口的清粥小菜,齊悅再次對常雲成道謝。

常雲成坐在對面沒有說話。

氣氛到底是有些尷尬沉悶,齊悅便也不再說話,兩人各自吃粥。

對女人呢。要誇她,要體貼她。要時時的說我知道你辛苦了我知道你受委屈了,別管有沒有辛苦受委屈,只要這樣說就沒錯。

常雲成嚥下一口粥。

“以前你受委屈了。”他說道。

齊悅正吃了一口粥,抬頭看他。

“什麼?”她含糊問道。

這臭女人…是不是故意裝傻啊?

“以前。”常雲成粗聲說道,說到這裡,耳邊又響起範藝林帶著醉意的話。

和女人說話一定要和顏悅色,要多甜就要有多甜…

“…。你受委屈了。”

常雲成的後半句話陡然降調。且有些扭曲,似乎有人突然掐住了他的脖子。

齊悅含著勺子正等著他說完,此時聽完了。噗嗤一聲沒忍住嗆了。

“你這個臭女人!”常雲成惱羞成怒,拍桌子起身走了。

早知道範藝林這小混賬出的主意靠不住!自己昏了頭竟然聽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