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普成和胡三等人也都看過來。

安老大夫笑了,伸手拍了拍自己的腿。

“自從這兩條腿廢了之後,我還是第一次回京城來。”他說道。

大家愣了下,不明白怎麼又開始說腿了。

“我這一雙腿就是在京城廢了的。我每次回來,都好像再經歷一遍那個過程。”安老大夫接著說道,神情沉沉的嘆口氣。

那一定不是個美好的過程。

在座的人面色都有些不好。

“飯菜可以上了吧。咱們邊吃邊說,難得老師請一次客。”齊悅笑道。

劉普成自然知道齊悅這要岔開話,忙點頭應聲,讓胡三去催促。

“聽我說完再吃。”安老大夫笑道,一面抬手按下胡三。

胡三只得坐下來。

“當初有個貴人的孩子病了。至於什麼病,齊娘子也見過。”安老大夫說道,看向齊悅。

齊悅略一想便知道了,點點頭。

“那個病是不好治,來勢兇猛,你們又沒有…沒有合適的藥。”她忙說道。

安老大夫笑了笑。

“可是當初我卻是和齊娘子一樣。認為能治。”他說道。

齊悅有些意外,想到當初在謝老夫人家安家的大夫可是一口斷定這病不可治,乾脆連線診都不接的。

“當初所有大夫都說不能治。我接下這個病兒,因為賭氣對幾個前輩同行不敬,當時可謂四面樹敵。”他說道,臉上浮現笑容。

雖然他說的輕鬆隨意,但齊悅等人想象的到。當時的情況肯定不會是輕鬆隨意的。

生病是兇險的事,而治病一定程度上來說。也是一件兇險的事,尤其是面對疑難雜症以及別的大夫都說不能治的病,就如同高空走鋼絲繩,這個大夫要承受的不僅是病情的危難,還有四周人給予的危難,成功了則皆大歡喜,不成功的話。。

齊悅的視線落在安老大夫的腿上。

安老大夫看到了,拍了拍自己的腿。

“我治到一半的時候,病情沒有緩解,便覺得自己這次錯了,再加上四周人的議論,我覺得這個孩子我治不好了,與其熬到死,不如提早承認。”他說道,笑了笑,“後來貴人高抬貴手,只要了我一雙腿留下了我的命。”

“這也太過分了,別人不治反而沒事,你治了反而有罪。”胡三忍不住說道。

“這世上的事本來就是如此,做多錯多,不做無錯。”安老大夫含笑說道,“更何況我們大夫這一行看得都是結果,而不是過程,所以,你說什麼做什麼都沒用,關鍵還是看結果。”

劉普成點點頭。

“所以這次的事,我們說什麼也不管用,是因為這次戰事的結果已經註定了。”他說道。

“可是那關咱們什麼事,他們打勝仗打敗仗,咱們只管救助傷兵,咱們救助的傷兵可是實實在在的。”胡三喊道。

“救助傷兵,救助了多少?”齊悅搖頭說道,“你知道這一戰總傷亡是多少?被掠人口財物是多少?城池損毀是多少?”

在那些數字面前,他們這些數字就如同小石子入海,連聲響都聽不到。

自辨?皇帝才不會理會你摺子上說的這些話!反而看了會更加惱怒!

胡三悶悶的坐下來。

屋子裡的氣氛有些低沉。

安老大夫笑了,拍了拍腿。

“我還沒說完呢,你們又打岔。”他笑道,“以前呢我覺得我被廢了腿也不冤枉,但後來遇到了齊娘子,我才知道我真是冤的慌。”

“不是,老大人,這不是你的錯,是你們的條件…”齊悅忙解釋道。

安老大夫抬手阻止她說下去。

“不,娘子你給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