黃昏,夕陽西下。

趙二河扛著一口大鐵鍋,裡面還裝著瓦刀等工具,正健步如飛往村子趕去。

就這些東西,一共花了417錢。

沒辦法,鐵器就是很貴。

還有那一斤精肉,他送給了張大根,結果人家給了塊粗鹽當成回禮。

不但沒虧,還賺了,因為粗鹽真的很貴。

別說官鹽一貫錢只能買一兩,就算是私鹽,這六兩重的一塊,沒有一百二三十文也買不下來。

可這並不意味著趙二河真把張大根當了個好人。

為什麼對自己這窮小子這麼好?

當年是看在自己姐姐的份兒上,可現在……

總不能是看上自己的溝子了吧?

想來想去,摸不太到頭腦,但這警惕心是先種下了。

不是趙二河小肚雞腸,只是這些年過來,要沒點防人的心,他也長不到這麼大。

去找地主劉老財租田前,趙二河先把鐵鍋等東西送回後山林子裡,把那塊粗鹽從中間敲成兩半,又就著溪水把自己洗了一遍,不說有多白淨,至少有個精神樣。

等天黑透了,趙二河才提溜著那小半塊、足有二兩重的粗鹽,慢悠悠往劉老財家走去。

正所謂,閻王好過,小鬼難纏。

以後在村子裡抬頭不見低頭見,跟劉老財搞好關係,肯定沒毛病。

“嘿,這不是趙俊才嗎?”

在路過村口小溪的時候,隔著老遠距離,趙二河就看到一個熟悉的身影。

不知道是不是喝了小綠瓶水的原因,現在天已經徹底黑透,還隔著三丈遠的距離,可趙二河愣是看的一清二楚。

沒錯,正是趙俊才。

這小子今年十二歲,只比趙二河小了三歲,但比趙二河還高半頭,肩寬體壯,就跟個小牛犢子似的。

此時,他正彎著腰,輕輕搬開河邊的石頭,在捉螃蟹。

嘩啦。

趙二河輕手輕腳的走過去,抬腿就是一腳,正中趙俊才的屁股。

嗷。

只見趙俊才慘叫一聲,好似狗嚎,緊接著一頭栽入溪水中。

還沒等他反應過來,趙二河腳下一蹬衝過去,跨在趙俊才身上,揮舞一雙佈滿老繭的拳頭,狠狠砸了下去。

“啊,救命啊,是不是水鬼大人顯靈了?”

“別打了,痛啊,快把我放開,等回頭讓我娘給你送個大豬頭當祭品成不?”

“實在不行,把我那個初生小叔子的屍體挖出來,給你配個陰婚……”

嗖。

趙二河本來只是打算給這個堂侄一點小教訓,可聽到最後一句,他頓時火冒三丈。

我給你家做牛做馬,幹了整整五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你就這麼糟踐我?

該死!

趙二河想到這裡,抄起一塊石頭,狠狠砸在了趙俊才的小腿上。

只聽得咔嚓一聲,骨骼斷裂。

趙俊才慘叫一聲,當場昏迷過去。

趙二河提溜著他的衣領,就跟提小雞似的,扔在路邊,隨後轉身就走。

舒坦,爽!

一刻鐘後。

青磚瓦房,厚木門紅漆,整個宅子足有三畝地大,在整個村子只有地主劉老財,才能這般鋪排。

“你,你沒死?”

劉老財聽到敲門聲,開啟木門一看,當場嚇得一個激靈。

這十幾天,趙二河一直呆在葫蘆山那塊地。

除了吃喝拉撒,就是幹活、睡覺,和村裡人基本沒什麼來往。

別說劉老財,就算堂嫂一家人也以為他早死了。

就是這個原因,趙二河才敢從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