趙二河在集市上逛了一圈,始終沒能找到可以給先生帶的東西。

天色漸晚,趙二河發現,集市上的攤販們,竟一個個神色慌張的卷著自己的傢伙什朝城門方向走去。

他有些不明所以,回裁縫鋪的路上還遇到賣黑子的那個姑娘攤主。

不知何時,她腳上穿著的一雙鞋,此時也沒了一隻。

白白嫩嫩的腳丫上沾著些許泥巴,但依舊可以看出,這女娃子的腳還怪好看。

盯了幾息後,趙二河不好意思的撓撓頭,自己大抵是想要討媳婦了。

但那女娃子與趙二河擦肩而過時,還有些疑惑的望了他一眼,便急匆匆拖著雞鴨鵝,趕著那沒賣出去的牛羊豬走掉了。

趙二河搖搖頭,城裡的人果然和鎮上的人不太一樣。

按照自己記憶中的路線,趙二河回到了裁縫鋪,他要取那定做的棉衣。

這一路上,他看到很多攤販都不像自己一進城那樣臉上洋溢著笑容,好像在刻意躲著些什麼東西一樣。

趙二河拿到衣服後就提在了手上,身上這一身還能洗洗再穿。

走到城門處,他發現許三哥正在一根柱子旁邊望著城裡的方向,似乎是在找尋自己。

“二河!”

“這兒!”

許三哥朝著自己擺了擺手,大聲喊道。

趙二河腳下快跑兩步到他面前,撓了撓頭,“你等了好久了吧。”

“才來呢,天要黑了,咱們得趕緊回去。”

“咦,你還買了條狗?”許三哥說著,倒也不是很稀奇,右手牽著馬頭,往前走去。

“是呀,在山上也好有個伴。”

剛出城門,趙二河就發現與白天不同,城門外聚集著大量的流民,他們衣服破爛不堪,披頭散髮,男女老少皆有。

無一例外,他們餓的都已經近乎皮包骨,他甚至看到有孩子在用雙手扒著樹皮,扒下來一點就往嘴裡送。

不遠處還有幾人正因一小塊的白饃饃大打出手,頭破血流,旁邊婦女一邊哭著,隨後加入其中。

趙二河下意識摸了摸自己懷裡那新做的衣服。

倆人還未上馬車,一個衣衫佝僂的老人奮起不留餘力的朝著他倆跑了過來,同時身後還有三個小孩子,幾息的功夫便抱上了許三哥的大腿。

許三哥將草藥放在了車廂裡面,這時便有小孩趁他不注意悄悄爬上車廂,將手伸進了車廂裡。

老人胡亂在許三哥身上摸著,試圖找出些值錢和能吃的東西。

奈何許三哥使出吃奶的力氣,都甩不掉身上那雙掏向自己口袋的手。

“鬆開,鬆開!”

老人得手,小孩同樣也沒放過他,許三哥有些手足無措,他用力揮舞著自己的拳頭,但這些人們彷彿就像狗皮膏藥一樣死死的粘在他身上。

這些流民幾乎是一簇而擁,沒有食物的他們全部都朝著他倆的方向湧來。

能僱得起馬車,在他們的印象裡定是有錢人家。

趙二河的腿上也掛了兩個小孩,他們甚至還以為趙二河的鞋裡能藏些好吃的,將手伸了進去胡亂摸了摸。

黑子也被這一幕嚇得縮在車輪處,畏畏縮縮的顫抖著身子。

他眉頭一皺,這些人們根本聽不進人說的話,他雙腿用力一甩,盤在他腿上的小孩就甩出去一米遠,這還是他收住力了。

趙二河向車廂望了一眼,小孩們連藥材都偷,裡面還有些能吃的糕點,此時都已經開了封,他大喝一聲,“住手!”

他一手一個,將小孩們全部扔下了馬車,又忽的轉頭,眼睛盯著許三哥身上的那一個老人,砰的一腳將其踹到一旁。

但一個下去,其餘人又竄上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