百穀縣,大牢。

許三哥半眯著眼睛,眼前的景象從模糊變得逐漸清晰起來。

乾裂的嘴唇讓他說不出話來,外面正在下著雪,可他的身上連棉襖都沒有,只有一身單薄破爛的囚服,上面正散發著一股濃厚的汗水和血腥交雜的氣味。

他的衣服早在自己被關進來的時候就被這群獄卒搶走了,那是娥娘在自己臨走前特意把二河當初給他們買的棉衣拿了出來給他穿上,就是害怕他來服徭役的時候凍著。

今天已經是關進來的第三天了,按照這群獄卒的說法,今日就是自己問斬的日子。

許三哥擠了擠眼睛,四肢已經被凍得毫無知覺,整個人倒在一片稻草之中,和他關在一起的還有幾個來參加徭役的民夫。

服徭役是大炎王朝每個人必須要遵守的規定,除了身上有功名在身的秀才或者當官的外,都要去服徭役。

當然,如果你給的錢夠多,倒是也能夠免了。

但許三哥家根本湊不出能夠免徭役的錢。

而且他根本想不到,正是因為自己穿的衣服比別的人要好,這群小吏就盯上了自己,隨便尋了個由頭就把自己關進了大牢。

再把自己身上的錢一搶而空後甚至還要家裡交十兩銀子才能夠放自己走,不然就要問斬!

試問天下哪有這種事情!

以往許三哥只聽過哪處地方黑,官府欺壓百姓,卻不曾想到有一天自己也會淪落到這個局面。

“許三,今天如果你家裡人再不湊夠錢過來,那你人頭可就不保了!”

聽著門外的動靜,許三哥別說說話了,連動動手指的力氣都沒有。

門外的獄卒看到這一幕忍不住冷笑一聲,走了出去,獨有許三哥一人在牢房裡面靜靜的躺著。

趙二河身穿大衣,帶著帽子,把自己包裹的嚴嚴實實來到了縣衙。

“閒雜人等不得靠近!”

“我是許三哥的家裡人,來交保證金的。”

“哦?”

不等門口的小吏回應,趙二河卻將目光放在了這小吏的身上。

那衣服怎麼看著如此熟悉

自從修為踏進練氣四層後,趙二河的記憶力也大為增強,一些陳年往事也都清晰的能夠回憶起來。

很快他就想起來這衣服不是他去年給許三哥家買的,只不過如今怎麼到了眼前這小吏的身上?

“原來是許三的家裡人,保證金一共十五兩銀子,趕快交了吧,否則今日問斬!”

那小吏見趙二河穿的厚實,心中個更加斷定趙二河身上有不少錢,要是窮鬼哪裡穿得起這麼厚的衣服。

“不是十兩銀子嗎?”

趙二河皺著眉頭,眼神冷了下來。

“昨天是十兩,今天是十五兩!少廢話,你交還是不交?”

“我交,不過你先得讓我看看人如何吧?萬一我交了後人出事了怎麼辦?”

聞言那小吏眼睛一眯,不過也沒有多說什麼。

“行,你隨我來吧。”

小吏領了趙二河進去,一路上趙二河神識放開,發現這裡一個修士都沒有,不過都是一些普通人。

期間趙二河也看到了牢房裡關了不少人,一想到許三哥遭遇到的事情,趙二河心中就明悟了幾分。

“這群不為人子的畜生!”

趙二河心中暗罵著,看向眼前小吏的眼神中隱隱透露出殺意。

這些百姓響應徭役過來幹活本就已經夠苦的,卻還要受到這群小吏的層層剝削,不給錢就問斬,這是何等的荒唐!

“喏,人就在裡面,活得好好的,等下出去交錢吧。”

看著此時蓬頭垢面的許三哥,趙二河心頭一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