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過頭抽出一旁的玉簡在通訊器可視範圍內晃了晃,權崖對斥原微微一笑道:“我家娘子不在,許多政務需要我忙,下次再聊。”

隨著話音落下,權崖關了通訊器。

斥原:“……”

靠!他也想找個可以幫他將家族都打理的井井有條的夫人。

關了通訊器,權崖看著書案上的畫卷神情回憶。

他是一等聖獸家族的少主,還是極其稀有的玄愈師家族。

從很小的時候,對他示好的異性乃至同性就不計其數。

刻入骨髓的教養讓他待人溫和,可那些一看就別有用心的眸子,還有一次次真心換的虛情讓他漸漸學會用溫柔包裝自己。

甚至就是斥原,雖然看似自己至交好友,卻其實根本不懂他。

對於自己的伴侶,權崖原以為自己不是聽從家族的安排就是孤獨終老。

直到他應邀同斥原一次歷練意外來到試煉地,然後便遇到了他此生的劫。

原來這世上真有一見鍾情,原來怦然心動的感覺竟是如此美妙?

輾轉反側,寤寐思服。

他不是沒被人救過,男的女的老的少的,美麗如九尾狐族的族人,高傲如朱雀宮的子弟。

可從來沒有哪一個人僅只是站在那裡,就比萬物都要吸引人。

離開試煉地後,他動用全部的勢力尋找她。白虎宮境內沒有那就去青龍宮、朱雀宮、玄武宮。

他會一個個找過去,哪怕窮盡畢生之力。

可等他找到她的時候,她卻要嫁給旁人?

這樣的結局權崖本不願接受,可如果這是楊書儀願意的,他尊重她的選擇。

但就在成親的前一天他居然聽聞楊書儀是被逼的?

第一次拿出自己聖獸家族少主的身份,權崖失態的闖入楊書儀的房間。

面前女子試穿嫁衣的這一抹紅似乎同救他的女將軍染血的鎧甲重合了,權崖脫口而出就是要帶她逃出去。

“逃?”帶著鳳冠,楊書儀看著鏡子裡陌生的自己,“我為什麼要逃?”

“你分明不喜歡那個人,難道你不想逃婚?”

“喜歡?”楊書儀拿起一旁的口脂輕輕抹在唇上,“他能給我想要的,我是不會逃婚的。”

“你不喜歡他,他能給你什麼?”

放下裝著口脂的精緻盒子,楊書儀雙目失神的看著面前的琉璃鏡。看著鏡中“面目全非”的女子,她扯了扯嘴角:“金錢、權利,那可太多了。”

“就因為這些?”

“就因為這些?”楊書儀笑著重複了一遍。

這些高高在上的貴族又怎麼會懂他們這些平民對權利、金錢的“嚮往”。

很快就掩飾了自己的失態,楊書儀拿起一旁的鳳釵插進青絲裡,她幽幽道:“僅這一隻釵就能抵我吉一村全村千萬年的收入。壽州楊家滅了我吉一村,哪怕如今我遲臥國在九靈洲一家獨大依舊奈他不何。”

抬手順著鳳冠的流蘇滑下,楊書儀平靜道:“可我只要嫁給他,區區壽州楊家完全可以捏在股掌之中。這,就是權勢。我一念他生,一念他死。”

面前女子的目光波瀾不驚,就像當初穩如泰山搭弓拉箭的冷麵將軍。

這樣貪戀權勢的人是他從前最不屑一顧也最厭惡的,可看著鏡子裡楊書儀的眼睛,權崖卻無法不為說出這樣淡漠的話的她心痛。

“說到底,他們連聖獸家族都不算,能有多大的權勢?”權崖難得為自己是一等聖獸少主的身份感到慶幸,“既然是為了權勢,那我豈不是更好的選擇?獨角獸族,一等聖獸家族中唯一的玄愈師家族。”

微一愣,楊書儀詫異的轉頭看向權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