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幾日疏忽了,茗煙不在,該叫外頭的小子們進來伺候的。公子莫怪。”

“嬤嬤言重了。我自來在外遊歷,習慣了自己動手,還是不必麻煩。”

外頭沒了回應,門簾忽的一動,有個東西落在了地上。

“這是今早從外頭送進來的,也不知都說了些什麼,還是請公子看一看。”

屋裡的地上是個信封,封皮未有字,不知寄信人是誰。

聽著外間動靜,似是烏嬤嬤說完就走了。

鄭和宜撿起來還未拆看,只聽外頭又高聲道:“前頭大公子請呢,侍郎都已去了,公子也快些吧。”他匆忙應下,更衣盥洗,臨出門時,將那封信塞入了袖中。

花廳之中,謝元風仍是正襟危坐,身旁老二的位子倒是破天荒的空著。

韓玉照舊坐在對面,早先見過的那一身素色袍子也未更換,正歪倚在靠背上數指頭玩,一臉的百無聊賴。

“如之遲了,表兄莫怪。”

面對鄭和宜的禮節,謝元風皮笑肉不笑的虛應過去,迫不及待的從桌几上拿起個信封來,“這是東宮送來的。不知道太子殿下有何事交代,鄭公子可否也讓為兄知道一二呢。”

韓玉的手指停了停,又掃了一眼鄭和宜。

只見他狀似隨意道:“昨日三司會審,出了些意外之事,所以如之曾往東宮求助,想是太子殿下給了些叮囑。”

,!

鄭和宜說著去接信封,卻不想謝元風將手一歪,換上了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只說這三司會審,我們作為世族親兄,自該是多多用心照顧的。可怎奈侯爺喪期,小妹跑得不見蹤影,我身為大哥,總要撐起忠義侯府的面子。”

“表兄成日裡在這些達官貴胄之間迎來送往的,誰見了能不誇一句大孝子呢。”韓玉的話一下將謝元風的臉皮刺的通紅。

謝元風乾笑著,復又提起方才之事:“三司會審是侯爺走前的遺願,自然也十分重要。只聽說小妹將此事託付給了你們兩個……大哥我也不是多心,畢竟這涉及宗族之事,你們也該多與我說說才是。”

“說什麼?你們派人將我們院子圍著,連茗煙都不讓放回來,那可也是報了一家人的和善之心?”韓玉氣道。

“這話可是怎麼說的,”沒料到對方會如此直接,謝元風正色狡辯道:“圍院子是怕外頭有人來尋事,我需得想法子來保你們安全。茗煙那是回來的晚了,我怕擾了你們休息才故意留他在外頭的。”

“表兄的這張嘴可真是能說會道。你們反正都有了道理,如今倒是把人送回來呢?”

韓玉恨極了這虛情假意又表立牌坊的人,一心與他鬥起嘴來。

“表兄可否將信交與我看看?”

鄭和宜卻惦記著為何東宮會有信來,又走的是正門,不知與袖中這個可是同一出處。

謝元風瞧出他的焦急,手上故意收了半寸,“不然這樣。我直接幫你讀信,咱們也就都知道了這信上說些什麼。若是還有什麼我聽不明白的,咱們再來商討商討,或是你再給些解釋。如何?”

這架勢擺明是不答應就不給的,鄭和宜只好點頭。

這樣就達成目的,謝元風不免有些得意,還朝韓玉撇了一眼。

韓玉雖也不滿,卻未真的上前阻攔,只說了句“我去更衣,你們且等我一等。”抬腳就去了後院。

謝元風那雙眼睛一轉,似想起了什麼,不安道:“我們倒也不是一定要等他……”回頭卻見鄭和宜已回了座上,手上還端起了茶。

“這茶不錯。表兄試試。不知可是今春的新茶?”

只是這一眨眼的功夫,方才面上隱隱的幾分焦急也沒了,任憑他如何的眼神遞來也只當未見。